“旺哥儿亲娘到底也是她曾侍奉过的主子,这主仆情谊也不顾了,一天天就会使狐媚子手段笼络男人……真真的无法启口,”崔氏气得揉着自己心口,“不是她起了意吹枕风,这十一爷也不会突然提这茬。”
范氏与崔氏虽说是妯娌,可范氏年纪比崔氏大了二十多,做崔氏的娘都可以了。
此时看着崔氏气急败坏又委屈无奈,倒激发起了她的慈母心,便劝道:“你还年轻,再生几个也是可以的。你也想些法子……何必让别人钻了空子,自己空在这里捶胸叹气有何用?”
范氏是提点崔氏拿出点对付男人的手段罢了。但有些话她不能说深了,只能点到为止,说到底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她这做嫂嫂的,尽力调停,别让他们十一房闹得鸡犬不容就好。
崔氏俏脸一红,“五嫂不知道,我也不是没想法子,说句不怕五嫂嫂笑话的话,除了贴身大丫头舍出去了,这院子里上得了眼的,我都朝十一爷那里引,可十一爷还是喜欢朝罗氏房里跑……我和肖氏那里成年卯月的也去不了一趟……”
范氏便不好接话。
这些个花招儿,她自己何尝没用过。大家庭的主母,几个不是这样过来的?若是稍微对丈夫不恭,会被批不贤;不主动为丈夫纳妾,或是为侍妾与丈夫间生了龃龉,那是善嫉。做主母的,要知书达礼,隐忍贤惠,碰上上道的男人是自己前事修来的;若是没碰上,只能自认倒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万事只能忍着。
不然闹开了,做主母的不光捞不到一点好,传开了还会给自己惹来非议。
她知道崔氏也不是个完全没主意的,只不过这个家族里,一个不得男人欢心的续弦,虽则陪嫁丰厚,注定也就只能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筹算罢了。
沉默了一会,范氏开口道:“十一弟妹,我这头帮你跟五爷说是肯定的,但是能有多少成算我也说不准。俗话说,火到猪头烂,现今这家里说话管用的还有一个人,你要是让他出来替你说话,那这事儿肯定能成。”
崔氏也是精明人,“五嫂说的是十五爷吧?”
范氏冲她点头笑道:“乘这两日他回家祭祖,你抓紧找他,我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回去就跟你五哥说去。”
她又好言安慰了几句,这才辞了崔氏出门去探望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