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府中的账房里还剩下一千七百六十五两白银,如果还了春花楼这笔账,府中的开销就要维持不下去了。”www.
他实话实说,另一只手抱在怀中的算盘打着真响,“二小姐出嫁时,夫人你给的嫁妆几乎用光了这些年来老侯爷寄回来的大半积蓄,另外一半积蓄是老侯爷给大小姐囤的嫁妆,使用权在大小姐手里。”
“如果侯爷和夫人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日,吃饭都成问题。”
吕氏一听,脸涨得通红,又不敢说楚明清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怒骂女人是个狐狸精,勾的侯爷花了这么多钱。
“怕什么,这银两你去找楚宁出,她不是嫁妆多吗,给她爹还还银子而已,她不会不出的,不然违逆了孝道,雷公定会劈了她这个不孝女!”
至于迁怒关管家,那可不行。
关管家是老侯爷留下来的人,专门打看府中一切事物。
楚宁听得嘴唇紧抿,眉头皱了皱,心中怒火涌了上来。
她知道漠城偏远,祖父从那边寄来的银子几乎笔笔都是从血肉里面抠出来的。
如今楚明清和吕氏居然把近年来府中的积蓄花的一干二净,居然还打上了祖父留给她的嫁妆。
两人当真该死!
楚宁保持不住往日的平静,身子骨都在抖,祖父在漠城,日日忍受着极大的风沙、蛮子的入侵,才守护燕京一片安宁。
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积蓄,本想着留着给楚侯府,居然被楚明清和吕氏二人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短短一千多两白银。
真该死!
孝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孝道。
父杀子,那叫子不孝该杀,子杀父,那叫子大不孝,该斩!
楚宁站在门口,明晃晃的两人把这通话听了进去。
吕氏一转头,这才恍然发现楚宁来了。
她不知为何,此时见到楚宁总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那张与老侯爷相似的神情、三分像的脸,让她看见楚宁总是生起了无限的厌恶。
曾经每次鞭打楚宁时,瞧见那神色,就像是曾经憎恨的老侯爷在她脚底下求饶。
吕氏即便是怕,嘴上也不服输,皱眉道:“你个不孝女,今日怎的会来我院子里请安,往日瞧都瞧不见半个人影。”
她瞧见楚宁,神色一喜,显然想起刚刚说的话,“你来的正巧,你爹爹在外面欠了一千两银子,我知道你有钱,刚好外面的人来府上催债,你一同付了吧。”
楚宁脸上冰凉,她伸手摸了摸,湿润了手指。
她觉得可悲,话还来不及说,却见吕氏看着她的神情充斥着不喜、憎恨。
楚宁抹了抹泪,她哭是因为想起了祖父在漠城不易,一片心血被家中的窝囊废糟蹋了。
楚明清和吕氏两人跟吸血虫一样,非得把整个楚府搞垮。
除了祖父给的银两,洛水一脉的族老时不时给他们寄些银子过来,现在只剩下这么点。
“付钱啊,愣着干什么!”吕氏不耐烦地拽了楚宁一把,瞧见她哭的样子就一巴掌甩过去,全然忘记了对楚宁的恐惧,以为是楚宁知道自己愧疚了她,越发越顺着杆子往上爬。
“府外的人都等着呢,你个不孝女,今日非得要你娘亲丢脸是吧?”
新桃瞧着那巴掌即将落在楚宁脸上,想也不想就要挡在楚宁面前。
却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新桃瞪大了眼,不敢说话。
不仅是新桃这副模样,周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是关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原是楚宁单手捉住了吕氏的手,反手甩了吕氏一巴掌。
这力度大得吕氏被打懵了,她头发散乱,簪子叮当掉了一地,脸上出现一个小巧通红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痛。m.
以为楚宁哭是因为良心回来,之前被她拿着剑要砍成一半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可惜手牢牢被楚宁锢住,嘴巴哆嗦着,说不过来一个完整的话,“你、你……”
没等吕氏说句完整的话出来。
楚宁微笑地放手,抚上了她的脸,道:“娘亲,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到了脸?”端着高门淑女的样,做着最粗暴的事。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鬼话,就连吕氏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向温顺的大女儿!
“这明明是你——”吕氏不敢相信,楚宁竟然把黑说成白。
周围人一个为她说话的都没有!
哪知不怪周围人没人替吕氏说话,她身边的心腹丫鬟都是楚晚晚派过去的。
之前都是楚晚晚在府中掌家,丫鬟小厮的份额都是固定的,独属楚宁院中只有一个新桃。
自从楚晚晚嫁给七皇子后,吕氏身边的丫鬟跟着陪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