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七点半医生过来查房,问了问他的情况,雷耀阳避重就轻地说了说,只希望能赶紧出院。

小护士再次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

扎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雷耀阳赶紧挪身去接电话,春风!

“春风…”声音不自觉有点哽咽,真是太没出息了。

“哎呀,你别动,流血了。”小护士的惊叫声响起,不满地看了一眼雷耀阳。

“耀阳,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似是听到了,有点担忧地问。

“哦,没事。是一个…同事住院了,我来看他。”为什么说谎,不是希望他赶快回来?还是不忍牵绊住他吧。

“嗯,我打算早点回去。”

“哦?什么时候回来?”雷耀阳心里不是不欢喜的。

“下周。”

“是不是写生不太顺利?”雷耀阳没想到会这么快回来。

“不是,我用你买的相机照了好多照片,效果很好。”

“是不是…有点想我?”雷耀阳终于忍不住问。

“嗯。”声音有点迟疑,但还是承认了。雷耀阳轻笑。

“我很想你。”说完,看到小护士一脸惊愕的表情,赶忙说,“好了,先不说了,我有点事。记得想我,拜拜。”雷耀阳快速挂了电话,躺到床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小护士离开,他才有点得意的抖了抖腿。

电话匆匆挂了,春风想说的话咽进肚里。我会想你,耀阳。

这两天他和路平远去了香格里拉。路平远自那晚发烧后,有点咳嗽,不过他说一直吃着药,没大碍。

从丽江去香格里拉的路上,途径虎跳峡。他们决定在那里逗留一天,可是这一天让路平远的心更加不平静了。

上虎跳是峡谷中最窄的一段,其江心雄踞一块巨石,横卧中流,把激流一分为二,惊涛震天。下虎跳有纵深一千米的巨大深壑,这里接近虎跳峡的出口处,是欣赏虎跳峡最好的地方。两岸山坡陡峻,岩石壁立。江中犬牙交错,险滩密布。江水态势瞬息万变,时而石乱水激狂驰怒号,时而旋涡漫卷雪浪翻飞。

正午的太阳照亮了落水处幽暗的深渊,七色的彩虹闪现在撞碎的浪花上,任何落下去的物体都会在一瞬间变成齑粉。这埋藏在在荒野里的摄人心魄的美,春风还是第一次见到。

导游小姐说,如果四月来虎跳峡,杜鹃从石罅岩隙间迸出斑斓的红,染红了一溪两岸。与高山、苍松倒映于碧蓝的江水中,真是“一湾溪水绿,两岸杜鹃红”。如此美景,引无数游客竞相写下优美诗篇。清代进士刘汝新游罢,乘兴写了一首七绝:“杜鹃啼血染花丛,临水争妍石峡中。我欲寻春春寂寂,问花开处为谁红?”

我欲寻春春寂寂,问花开处为谁红?

路平远看着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的春风,步履因为滑石而略有慌乱。

“春风!”路平远叫了春风一声,春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春风就在前面,不用去寻。可惜站在面前的春风却不是自己的春风。路平远在心里悲叹,没有留意脚下的滑石,一个趔趄差点让他掉下去。

“小心啊!”春风拄着拐杖快走过来,被他扶住的那一刻,路平远是多么贪恋他手掌的温度。让他再多触摸一会儿这细滑的肌肤,哪怕“春红”只花开一刻。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一个心怀不轨,一个不却不自知。

暗恋的人总是痛苦的。怕他不看自己,又怕他看不到自己。觉得似乎正在被他透视,也可能正在被他忽视。

路平远就一路跟着春风,心里毛毛的,虚虚的,痒痒的,扎扎的,在猜测中既难受,也舒服,或上天堂,或下地域,或者…就被他搁在了天堂和地狱之间。

香格里拉的松赞林寺,远远望去,被云雾笼罩,佛殿上层的镀金铜瓦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春风拿着相机仔细找角度,前前后后地拍照。

进入主殿之后,更是让人不可侵犯。香火缭绕,诵经声不绝于耳。

面对佛祖,春风也变得神圣不可侵。

佛曰,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春风,难道我们注定有缘无分?路平远,还是别说了。大概说了也无用,徒增苦痛。

在普达措的碧塔海,湖周围的杜鹃花绚丽灿烂,开遍满山。路平远死寂的心又活了起来。那闷闷燥燥的心,像燃了又燃不烈的柴火,嘴里不说,眼里说,抑制着又冲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还是没说。

到了霞给藏族文化村,随处可见佛塔和经幡,转经筒转动,好像忘了所有尘世的烦恼。

这里有很多手工作坊,黑陶、刺绣、木器,加工程序复杂,品种多样的手工艺品让人叹为观止。在牦牛骨雕院中,各种漂亮的工艺品琳琅满目,还可以观赏到藏族民间艺人现场精雕细刻。路平远钻到圈子最里面久久不出来,这下轮到他忘我了。

春风看路平远一时半会儿没走的意思,就去店里逛了逛。买了一个牦牛骨雕的车饰,雷耀阳的车里什么都没有,骨牌上的藏文和图案是一生平安的意思。他刚付了钱,又看到一把梳子,上面雕着两只鸟,羽翼纹理雕刻的十分精细,栩栩如生。店主见他看得入神,便告诉他,梳子上可的是两只金鹬,传说松赞林寺内清泉淙淙,春夏不溢,秋冬不涸,并能常见一对金鹬嬉戏其中。这寓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希望日子能过得舒心,也寓意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路平远恰好从人群里出来,听到这一番话。眼睛里涌动着光彩,有情人?

“那我买一个吧。”

“好,我给您挑一个。是送给女朋友的吧。”店主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看着有点羞怯的男孩儿,“好多男人都买这个送给女朋友,你看它多漂亮。每天用这把梳子梳头,保证头发又黑又亮。”

“不,不是…女朋友。”春风赶忙反驳,可突然发觉反驳也没意思,由他说去吧。

路平远当然知道,他不是送给什么女朋友,而是送给雷耀阳。春风拿着牦牛骨挂饰和梳子打算走,转身看到了路平远。

路平远眼中神采顿无,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一直到回客栈,吃饭,休息。路平远都没和春风多说一句话。

出来玩这么些天了,每天悲喜交加,简直是被春风折磨的死去活来。不,春风知道什么呢?这是自作孽。

这天早上,春风躲在卫生间里给雷耀阳打电话,路平远都听到了。春风,该不该对你说,说我喜欢你,是雷耀阳对你的那种喜欢。

“路大哥!”春风从洗手间出来,冲着望向窗外的路平远说,“我们接下来去哪?你有什么打算?”这些天都是路平远在计划路线,找导游,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完美。春风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的步伐在走。

路平远转过头去看春风,压下心头的悲凉,“我们从昆明直接坐飞机去了丽江,没有去大理,接下来可以坐车到大理,然后再去西双版纳。”说完,嗓子一阵干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路大哥?还是不舒服吗?”春风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要不我们休息一天吧。”

路平远点了点头,接过水。面对如此的温柔,虽不盛情,但是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看着液瓶的点滴慢慢滴落,春风的笑容猝不及防地蹦进脑海里,挥之不去。雷耀阳躺在床上嘴角上扬,深笑。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这是雷耀阳昨天刚设置好的手机铃声。此时,应景般地响起。

“耀阳哥。”汪然平淡的声音传来,“你在哪?”

“怎么?大上午没事儿干?”雷耀阳没想到汪然这时候找他。

“嗯,你在公司吗?我想找你聊聊。”汪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金晓萌那里碰钉子,他真不知该不该继续了。

“呃…我不在公司,我在医院。”雷耀阳把地址告诉了汪然。汪然这个小子在大学的时候情根深种,偏偏种到了金晓萌那块薄田,注定无果。

“怎么回事?”汪然把手中的花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

“急性胃炎,没事儿,输几天液就好了。”雷耀阳轻描淡写地说。

“哎…”汪然叹了口气,“春风呢?”

“他,他去云南写生了。”不得不提伤心事。

“走多少天了?快回来了不?”

“快了,下周就回来了。”

“他不知道你住院?”汪然猜测。

“嗯,我没告诉他。”

“哎,为什么命苦的总是我们。”汪然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怎么?金晓萌又惹着你了?”雷耀阳略带同情地看他。

“不提他了,我打算放弃了。太累了。我跟你还不一样,春风起码心里有你,我这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汪然颓然倒在旁边的病床上。

“其实,放一放也好。欲擒故纵嘛,说不定你不理他,他就理你了。”雷耀阳摆出一副感情专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

“没用,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去找他了,也没给他打过电话。”汪然伤心欲绝,“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没找过我。”以前,金晓萌遇到事儿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可是,那天晚上的“未遂事故”发生后,金晓萌就开始躲着他。貌似最近也认真学起了生意上的事,看来是真打算要摆脱自己。

雷耀阳知道放手是件不容易的事,可是劝他继续坚持,又怕他伤的更深,一时不知该如何规劝他。难道金晓萌真的那么心狠,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丝一毫被打动?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想各的事儿。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就说你生病住院了怎么样?”雷耀阳兴风作浪地继续道,“不,更严重点,出车祸了!”

“演电视呢?”汪然显然没当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这么着,反正你也在医院,一会儿,我给你装扮装扮。”雷耀阳直起身,按下呼叫按钮,告诉小护士该换液了。“一会儿护士过来,把针给你扎上。”看到汪然终于有了茫然的反应,“不是真扎,装个样子。”又拿出手机,准备给金晓萌打电话。

“不是吧你,玩儿这么大?”汪然嗖得从床上下来,打算制止他。

雷耀阳憋着坏,“不对,不能我打,得护士打才显得真。”

“你够了啊!”汪然一把夺过雷耀阳手里的手机,雷耀阳本能的去抢,动作太大,牵扯到了扎针的手,针头跑了出来,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滴到雪白的床单上。

汪然吓了一跳,赶紧抽纸巾给他处理。雷耀阳趁乱摸走了汪然的手机,悄悄藏起来。

小护士进来后,看着两个大男人,又看到一片狼藉,窝着火发不出来。

雷耀阳义正言辞地让小护士给汪然把针扎上,当然只是装装样子。小护士面对帅哥毫无抵抗力,答应了。可是汪然死活不同意。

“你真的不想知道金晓萌的态度吗?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你也趁早死了心。”雷耀阳严肃地看着汪然说。汪然摇了摇头,还是顺从地任小护士摆布。

雷耀阳拿出汪然的手机,给了小护士,交给她怎么说。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汪然看着不滴液的输液瓶,又看了看自己被扎了针的手,摸了摸头上缠的纱布,讽刺般的笑了笑。金晓萌不会过来了。

雷耀阳坐在旁边的床上,等着不开场的好戏。

久到小护士过来催促,让雷耀阳赶紧输液,两个人也没有动。

突然,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

门嗵的一声被撞开,金晓萌满头大汗的冲进来。他的到来,让等待的两人措手不及。雷耀阳赶紧拿眼神示意汪然,汪然紧闭双眼,不敢动弹。

“怎么…回事啊…”金晓萌声音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着急,总之一副快哭的样子。

“没什么事儿。”雷耀阳上前去解释,真怕金晓萌承受不住。

“什么叫没事儿!”金晓萌大喊,“这叫没事儿嘛!”他指着汪然头上的纱布,纱布上染着血,其实那是雷耀阳的血。金晓萌喊完,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汪然眉头紧紧皱着,一副撑不住的样子。金晓萌的哭声变得肆无忌惮,慢慢地开始哽咽,边难受边诉衷肠。终于汪然忍不住了,他起身抱住了金晓萌。金晓萌还没回过神来,汪然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过去。

不要这样吧。雷耀阳在边上看着好戏,心里却不是滋味。

和谐的画面突变,金晓萌用力猛地推开汪然,差点把汪然从床上推下去。

真相暴露,金晓萌愤愤地看着汪然,转身就走。汪然扯下输液针,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两人开始旁若无人的撕扯。

雷耀阳在边上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金晓萌像疯了一样咬住汪然的胳膊,汪然疼的龇牙咧嘴,本能地松了手劲儿,金晓萌趁机逃脱。雷耀阳眼疾手快的拉住金晓萌,想跟他解释。起码可以把罪责揽过来,不让金晓萌误会汪然。

可是疯了的金晓萌现在见谁咬谁,他用力顶着雷耀阳,打算推开他。

雷耀阳本就生着病,体力不支,被他这么顶着,胃部更加难受。喉头发甜,雷耀阳放弃了挣扎,血花溅到金晓萌的身上,发疯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雷耀阳虚弱地趴在金晓萌肩头,“别动,我不行了…”

反应迟钝的金晓萌被汪然唤醒,两人手忙脚乱地把雷耀阳拽到床上。按下呼叫按钮,小护士哒哒哒地跑过来。看见雷耀阳嘴角的血,着急地跑出去喊医生。

一阵忙乱之后,屋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原来生病的是雷耀阳。

金晓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里有点愧疚。春风呢?耀阳哥生病,春风为什么不在?虽然极不愿意和汪然说话,可现在还是忍不住看了汪然一眼。可是没用,汪然没有看他,他拉起汪然往门外走。

春风去云南写生了?金晓萌拿出手机就打算打给春风。难道写生比雷耀阳还重要吗?

“耀阳不希望春风知道他生病这事儿。”汪然出手阻拦。

“汪然,你躺在床上装病的时候,希望我来吗?”金晓萌突然有了慧根一般问。

汪然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耀阳哥是希望春风来看他的,可是,他又舍不得扰了春风的兴致。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我要让春风知道。”

“你现在倒是有了慈悲心了,我痛苦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看得下去。”汪然心酸地说。

金晓萌不说话。他何尝看得下去?只是不能表露出来罢了。

“你打吧。”汪然坐到长椅上,抽出一根烟来,点着。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金晓萌问。

“你不在的时候,一直抽着。”汪然说完,起身走远了。

金晓萌心里是疼的,可就是嘴硬。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汪然这个男人。逃避,终究不是办法,该面对的就要勇敢去面对。

金晓萌还是给春风发了一条信息。

春风,你快回来吧。耀阳哥住院了,急性胃炎,很严重。

走廊尽头,烟雾缭绕着男人的背影。看不下去,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春风来到医院已是当天下午五点多,感谢航班没有延误太久。

还在休息的雷耀阳像是有感应一般醒过来,视线渐渐聚焦,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那分明是心痛的眼神,雷耀阳眼眶微湿。春风不说话,上前一步,握住雷耀阳的手。

“现在好些了吗?”春风一路都在担心,可见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之后,更加担心。耀阳什么时候这么凄惨过,他此刻真的很后悔自己一个人去了云南。

“好多了。”破碎沙哑的声音出卖了他,雷耀阳惨淡地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

“金晓萌给我发了信息。”春风心里明白,雷耀阳不告诉自己住院的原因,所以,无法怪罪于他。只能通过陪伴他照顾他,来弥补这些天的空白。“能喝水吗?”春风轻声问他。

“能。”

温热的白水送到嘴边,雷耀阳贪婪地喝了两口。真是久旱逢甘露啊!春风回来了。分心猛喝水的后果就是这样,咳个不停,连胃都跟着痛起来。春风赶紧拍他的后背,雷耀阳深吸了两口气,缓了下来。

“不能慢点喝?”责怪的声音传来,雷耀阳笑,春风的责怪也是极好的。

雷耀阳又白又干的嘴唇,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水而变得滋润。眼窝深陷,眼眶发青,他瘦了,憔悴了。春风放下杯子,不敢再看他。泪水迅速积聚,悄然滑落。

“春风?”雷耀阳慌了。

“对不起…”为什么没有每天给雷耀阳打电话,那样的话,或许会知道他住院的事情。春风抹去眼泪,眼圈发红。“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别这样,春风。我没事。”雷耀阳伸手触摸春风的脸,湿湿的,凉凉的。

“告诉我,今晚吃什么?”春风覆上雷耀阳的手。

“吃什么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吃完。”如此幸福,敢对心爱的人撒娇。

春风笑了笑,把雷耀阳的手放下。“我去问问医生,吃点什么好。你扎针的手别乱动。”

“好。”雷耀阳看着春风走出门,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好像置身云端。太想念了,每根头发,每个毛孔,都在想念。在跟前,眼里有他,不在跟前,心里有他。春风啊春风,世界里只剩你一人了。

“又是小米粥!”看着春风打开餐盒,雷耀阳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

“医生说…”

“医生说医生说,医生他妈的…”雷耀阳歇斯底里,春风在一旁看着他发疯。

“你不是说,我做的你都会吃,而且会吃完。既然这样,那我倒掉好了。”春风一脸失落的开始收拾东西。

“我吃我吃我吃…”雷耀阳赶紧改口。

“我放了红枣和山药,不是很甜。”软糯的米粥入口,雷耀阳苍白清俊的脸上显现笑容。“你今晚先吃这些,等明天好一点,再给你做别的。”柔润如水的声音,此时的春风真好。没画没风景,眼里只有自己。

不知不觉半碗粥下去了,这是住院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多。面对再次喂过来的食物,雷耀阳勉强地摇了摇了头。春风放下餐盒,给他擦了擦嘴,也没说让他多吃点。

小护士过来拔针,春风帮忙用棉球止血,愧疚又添了几分。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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