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笑了,早点睡觉。”陆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走到床边,“咔哒”一声关了灯。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方裕宁难得正经的语气,那声音微弱,甚至带着些脆弱,“陆离,其实我好羡慕你……”
☆、特别物种
清晨五点半,闹钟响。
陆离伸手去关闹钟,却发现胳膊动不了。
迷迷糊糊中疑心是梦魇,自己还没醒过来,于是他又闭了闭眼。
不对,这不是梦。
陆离扭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后脑勺对着他。
陆离差点跳起来,“方裕宁!你给我起来!”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离试着抽出自己的胳膊,才发现整条手臂都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人肉枕头想逃脱,方裕宁发出不满的鼻音,转了个身,抓住枕头。
陆离忍无可忍,用另一只手扒他脑袋,“快醒醒!”
方裕宁脑袋被他推了一下,又弹回来。来来去去磨蹭了许久,眼皮才慢慢掀开,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陆离缓和了一会儿,一鼓作气将胳膊抽了出来。
“方裕宁,你得寸进尺,不可理喻!”
方裕宁皱了皱眉头,眼睛又慢悠悠地睁开了,“你干嘛……大半夜地凶我。”
“都早晨了!起床!”陆离拽他。
方裕宁由他拉着一只手,自己岿然不动。
下一秒陆离的身体靠过来,一只手伸到他的背部,将他搂了起来。
方裕宁大脑里乱成一团的神经一下子被捋直,宛如一台闲置的机器突然间被接通了电路。
他被陆离扶正了身体,便朝他迷迷糊糊地一笑,“早上好,陆离。”
陆离不忘兴师问罪,“你昨晚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昨晚?”方裕宁垂下脑袋,似乎在认真地思考,“我……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我还奇怪呢,我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是不是你干的?你想睡我?”
陆离耳根一下子蹿红,“你!”
“我?”方裕宁扬起脑袋瞧他。
陆离与他大眼瞪小眼地瞧了一个来回,最终认输,自己先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往房间里瞧了一眼,方裕宁躺成个“大”字,又睡了过去。
陆离心情复杂地替他关了门,上学去了。
方裕宁回笼觉睡到了快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靠着左手洗漱完毕后,又慢悠悠地撑着拐杖出门,倒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打算回自己家收拾行李准备长住。
哪知这时间选的很巧,正好他爸在家,他都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方博文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似乎正准备出门,看到方裕宁回来,他便放下了皮包,表情中有种不知所措的欣喜,这种欣喜在看到儿子手臂上的石膏和架着的拐杖时转而变成了无处宣泄的心疼。
“宁宁,你怎么把自己弄伤了,是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
方裕宁撒谎从不打腹稿,张口即来,他轻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他们觉得我是同性恋很恶心,很变态,就一起打我。”
方博文似乎被他口中“同性恋”三个字刺伤了,他愣愣地站着,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怎么会这样……要不,我们转学?”
方裕宁对他爸这种一味逃避的态度有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他没好气道:“凭什么我受欺负就得我转?我打回去了。”
方博文不知说些什么好,踌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