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这一幕吧。让林微即便是在昏天黑地里,也不曾放弃过这个念头。
全天下啊,顾景炎最爱林微了,连分手都哭得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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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陪我骑的!”人声鼎沸的游乐园里,林微张牙舞爪地阻止顾景炎上旋转木马的动作。顾景炎冲孟向东一笑,后者推了他一把,顾景炎按住双人旋转木马上的林微,高大的身躯抱着她,手拢着她握在骑杆上的手,气息微淡:“握紧,坐好。”
“可你的腿……”
他表情淡了淡,露出了一个毫不在意的神色,目光与她明亮的视线轻轻一碰,笑了:“如果发生什么,得劳烦你来保护我了。”
话音刚落,旋转木马活泼的转动音乐开场,林微啊得惊呼了一下,他猛地拉住她的胳膊,笑声溢出:“怕了?怕了你还吵着闹着要玩……”
“才不是……”她低低地怼回去,“小狗才怕。”
他忍不住发出疏阔的笑声,她气鼓鼓地在他身前红遍了脸。
最后陪她玩了三遍旋转木马,下来的时候她明明有点头晕,却笑得合不拢嘴。
和喜欢的人靠得那么近,她可真是恨不得转一辈子呢。
“要吃什么?”坐到轮椅上后,顾景炎问她。
她想也不想:“抹茶甜筒!”
于是孟向东买来两支抹茶一支草莓。顾景炎从善如流,吃得很慢,等林微狼吞虎咽吃完一支,还有点意犹未尽的表情时,他自然无比地把手往她那一伸:“呐,给你。”
和小时候的每个夏天,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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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林微头戴粉嫩的樱花花圈,手里咬着源凤祥出品的锡城特产,在浅淡的夜风里迈着愉快的步调。“哎——顾景炎。”
咚,桥边的一颗石子滚入河里,顾景炎闻声回头看她。她说:“带我去机场附近转转吧。”说话的气息变成了白雾。
她没注意到顾景炎怔忪了一会儿,只听到他说了一声好。
有些地方说不清为什么想去,就像有些人说不清怎么就记一辈子了。林微站在机场前空阔的场地上时,猛地转头看向了入口处三百米外的一个方形立牌。“顾景炎……”她呐呐地看着那里,不知不觉眼睛就疼了:“我老觉得,那个地方有人在等我。”
这回换顾景炎眼底生疼。他的音色不知为何哑了好几寸,尽管轮椅被孟向东扶着了,却还是觉得它和自己的心一样扑簌下坠。“你怎么会知道呢?”那是很多年前,十六岁的林微离开时,他偷看她的地方。“我在那里呆过。”
“呆过?”她站在月色下,俯瞰着他。
他蓦地极静极静地笑了,“是啊,站在那儿,看着她走进了那个门,一点点从视线里消失不见。”都没一场好好的道别。
一滴眼泪啪得一下从她潸动的眼里掉了下来。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在她每次和主人格交换的时候,所看见的光幕就是那个站牌。她忽然觉得,或许,她和主人格大大从头到尾等的都是那场缺失的告别。
“顾景炎——”她支走了孟向东,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