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跪在地上一边为她擦拭脚上的水渍,一边小心翼翼的道:“奴婢有个小姐妹叫莺儿,以前也是在揽月宫里的,现在因为被皇上怪罪,跟林令月姑娘一起被放进了叠翠宫,奴婢斗胆,想为她求个情儿。”
永兴帝一愣,莺儿并没什么错,只是她把林令月赶进了叠翠宫,后来从小路子口里听说她跟莺儿甚是相得,遂一时心软,便让莺儿也进去,以便有个人为她聊解寂寞之意,现在甜儿为莺儿求情,她一时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旁边的小七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一边展开被褥,让皇上躺下去,一边也跟着乍着胆子道:“是啊,她两在叠翠宫怪可怜的,那里是冷宫,所以有的人便趁机作践她们,一天的膳食也甚差,现在已是初冬,那边取暖的设备都没有,被子也甚薄,林姑娘这两天都生病了。”
永兴皇帝听了这话,突然心里就轻微的疼了一下,可是她一边却沉下了脸,道:“不该你们管的闲事,就少管点,宫里这样的事多着呢。”
甜儿和小七看着她沉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就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了。
林令月因为晚上吹了风,着了凉,已是病榻缠绵好几日,莺儿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拿过来,盖在她的被子上,一边愤愤的道:“我们在这里,也没个御医来瞧瞧,我已把自己的簪子送了门口那侍卫,求他托人传话给小七姐姐,可是到今日还没见一个人来,看来是无人管我们的死活了。”
林令月心里凄苦,勉强道:“她们也有她们的难处,她们作不了主的,你不可怪她们无情义。我今日这样,任何人都不怪,只是现在却觉得,不如一病死了,强如现在这般活着,可是心里好生不甘心,我……我还是想见皇上一面。”
莺儿大声道:“皇上,就是皇上把我们丢在这里的,你还指望着她来救你吗?月姐姐你别傻了!”
话犹未完,突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放肆!皇上也是你说得的么?”
莺儿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望,原来是小路子到了,正瞪大眼睛望着她,她眼光一偏,看到小路子身后还站着一人,这次惊讶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公……公主,不,皇……上!”
林令月一听到这两个字,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双手撑床坐了起来,她呆呆的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金龙便袍的人凝立那里,凤目星瞳,俊美如昔,她的眼睛正朝自己望来,那双眼睛里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一阵激动,忽然眼前发黑,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房内只剩下永兴帝和林令月两人,太医已来诊过脉开过方子了,小路子在外面守着,莺儿也自去煎药。
林令月容颜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更单薄瘦削,永兴帝坐在床边,忍不住心里又是酸痛,又是恼恨,她伸出手,理了理林令月散乱的青丝,伸回手时,又忍不住轻抚她苍白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眼前的绝代佳人,跟自己,曾经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曾是多么贴近,为什么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纵然自己成了天下之主,心里却也因她而空了好大一块,再也快乐不起来,为什么她们的关系朝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林令月在紊乱的梦境渐渐苏醒了过来,刚一醒来,眼前就映入了那张无日或忘、朝夕思念的脸,她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喃喃道:“湛……不,皇上,先帝的死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