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好活下去,他活下来了,又有什么可以过多指责的?其实他这些年也很痛苦,念念不忘月国,不忘木家。纵然他有过错,这二十年来的折磨也可以抵消了。我虽然不能再和他相见,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
沈芳丛被她一席话气得脸上发青,过了一会儿才冷笑着说:“那么他任男人羞辱,你也是不在乎的了?”
罗琼采无言以对,这件事也是她无法理解的。
沈芳丛见她不说话了,心中一阵难过,她也不想让罗琼采这么痛苦的,于是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罗琼采颓然倒在床上,盯着床顶的帐子呆呆出神。
第二天,罗琼采早早便到了凤倾城的府第。
凤倾城刚刚要吃早饭,见她来了,笑道:“二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府里没人陪你玩儿?”
罗琼采勉强笑了笑,道:“反正闲着无事,就来看看你。你快吃饭吧。”
“好,二夫人。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你自己吃吧。”
凤倾城吃过了饭,两人便到院子里去看梅花。
罗琼采看着满树或红或白的梅花,想起从前木然凤是很喜欢梅花的,说它迎寒而开,很有风骨,便问:“北凌也有梅花吗?”
“有啊,不过北凌天气太冷,梅花都是种在盆里的,养在暖房里,要开花的时候才放在屋子里。我阿玛很喜欢梅花,我家里种了好多梅树呢。轸伯伯还说我阿玛就像梅花一样,即俊秀又坚强。”
“哦?他认为你父亲很坚强吗?”罗琼采讶异地问。
“是啊,轸伯伯说,很多时候死并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如何活下去,他说我阿玛做得很好。”
罗琼采一下子便对义律轸有了一种奇特的好感,这个男人是一个内心很丰富的人。她问:“义律轸和你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结契了呀,是爱人的关系。”凤倾城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个很奇怪的简单问题,不过他马上又说:“这种关系月国人可能无法理解,他们一向认为男人之间的爱情是肮脏的。二夫人你也这么认为吗?”
罗琼采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义律轸对你父亲好吗?他是真心对驸马吗?”
“轸伯伯对我阿玛当然好了,他是真的把阿玛放在心尖上的,什么事都替阿玛想到了,又要照料他的身体,又要哄着他开心,总是变着法子逗他,不让他胡思乱想。这次南征,阿玛心情不好,病得厉害,轸伯伯除了处理军务,所有时间都陪着他,又喂饭又喂药的,还要劝着阿玛放开心,最后总算让阿玛缓过来了,那段时间轸伯伯不知有多辛苦。除了额娘,没人比轸伯伯待阿玛更好了,轸伯伯就像一棵大树,为阿玛把所有的风雨都挡住了,二十年来他对阿玛一直如此,如果这还不是真心,我真不知什么是真心了。二夫人,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理解,男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可耻,爱情并不只限于男女之间。”
看着凤倾城那认真的表情,罗琼采有些动容,又问:“那么你父亲能够接受义律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