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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抓住这个。”等杨心儿到了身边,易长亭嘱咐杨心儿抓住手边的那一小丛灌木,自己正准备转个身,可还没等他动作,杨心儿突然向下用力一拽手腕,力气大到足以让易长亭失去重心。
“啊!”易长亭惊叫一声,跌下去的同时下意识地扯住了杨心儿的衣襟,却没什么用,一瞬间就掉下去了。杨心儿被他脚下打滑,所幸他手上拽得紧,挣扎一番后总算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拽着树根的手指节发白。他不敢多待,慌忙往山壁外侧爬去,身手比易长亭要利索得多。
杨心儿匆匆跑回了家。
“回来了。”一进家门就迎上了易如,“哎?你领子怎么开了?”
“树枝挂的。”杨心儿敷衍地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易如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可能是习惯了。
第二天,杨仁心出门看诊,村里一户人家的儿郎突然晕过去了,请他去看看,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大群人,一听才知道易长亭在山壁那边跌下山崖摔死了,尸体刚找到。
而杨心儿看着找人的那伙人走了之后才找到地方,四处翻找着那支簪子。昨天回家后他心里慌乱,一时没注意到簪子不见了,洗衣服的时候想起易长亭掉下去时扯开了他的衣襟,这才瞅准时机回来找,但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只得放弃。
晚上吃饭杨心儿也心不在焉的,一口饭能嚼半刻钟。
“你昨天下午去山壁采药的时候看见易长亭了吗?”杨仁心知道昨天杨心儿去那采药了,就随口问问。
杨心儿刚夹上的肉片登时就掉在了桌上,他连眨了几下眼,埋头道:“没看见。”
杨仁心皱着眉,心中起疑,杨心儿的反应有些奇怪。
吃过饭,易如正在厨房里洗碗,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碎了什么东西,他吓得赶紧跑出来,发现动静是从杨心儿房里传来的,上前敲了敲房门,问道:“心儿,你怎么了?”
没人答话。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阵才听出是杨仁心在教训杨心儿呢,刚开口劝了两句,里面杨仁心就吼着让他别管,他只好回厨房去。易如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事,只知道至此之后,杨仁心与杨心儿的关系更不如前了,几乎说不上话。
杨心儿抱膝坐在祠堂的一角,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无神地望向大门,他听见了锁的轻微的碰撞声。
石头扔掉手里的铁丝,肩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轻手轻脚地推开祠堂的门,又立刻阖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心儿跟前,二话不说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傻子!你想干嘛?”杨心儿被拉得跌跌撞撞。
“嘘,别说话。”石头一根食指拦住了杨心儿的嘴唇,他半蹲下身子,“上来。”
“傻子,别乱来,你走吧。”杨心儿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石头急了眼,不由分说地拉着杨心儿的双手搭上肩膀,强硬地把他背了起来,他先将门开了一道小缝,确认此时外面没有人才打开门背着杨心儿从屋后的小路上山,一路尽挑偏僻的路走,生怕碰上个人。
“傻子,你放我下来吧。”杨心儿看见石头大冬天还满头的汗水,沾湿了鬓发,突然心中一暖。
石头摇了一下头,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杨心儿就会跑回去送死。别人可能会觉得这是杨心儿罪有应得,但是他不想他死,他希望杨心儿好好地活着,他必须带他离开。
两人一直赶路,却没能赶在天黑之前走出大山到另一边的官道上。到了晚上,山里面不安全,石头背着杨心儿找了很久才发现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石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分了,他三两下就解决了,杨心儿仍细嚼慢咽地啃着粗糙的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