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后悔,不是因为南萧天臭名昭彰,祸害百姓,而是南萧天曾经想过对她不利,而进行了实施,若他们没有先早一步逃出去,她也有可能成为那些哑人的其中一员,而不是像现在,依旧自由。
苏毓十分受宠若惊,又乐颠颠凑上前道:“秀秀担心我呀,人家真感动,不过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在这个世上,还有他割舍不下的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去见阎王呢。
一顿饺子宴过后,苏毓吃得心满意足,靠在太师椅背上舒服得直夸华毓秀手艺好。黄楚吃饱喝足,帮忙收拾着碗筷,时不时看向华毓秀,欲言又止。
华毓秀放下了碗筷,看向了黄楚,淡淡道:“你到底有何事要问?”
黄楚犹豫不决,想了想,咬咬牙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嗯。”华毓秀轻轻的应了声,又在那里收拾桌子。
黄楚一看她那清清冷冷的态度,心里就有些郁郁,一种他把别人当成朋友,别人却丝毫没有把他当回事的一种无奈与沮丧。
“算了,没什么。”他垂下头,低低出声。
那话语里,怎么听,怎么失望,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哀怨,活脱脱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苏毓看不下去了,懒洋洋提醒道:“黄鼠狼,你以为我们整天没事干呆在这里干嘛,我们也是有要事在身的好么。”
黄楚一愣,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转过弯来,不可置信道:“你们……难道是因为我才……。”
“不然呢。”苏毓鄙视了他一眼,道:“你天天出门偷偷跟在五公主身后,却不敢现身,你是担心五公主对你杀心又起是吧,尽管你心里很不愿相信,但是你想珍惜自己生命了,不敢豁出去了,所以你才一直纠结不定,想要上前质问,又怕五公主不念旧情,于是踌躇不前,我看都看得心塞了。”
黄楚面带赧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道:“所以,你们在等我开口求助……。”
“不然我们还眼巴巴的凑上去,要求着替你分忧不成。”苏毓接过他的话,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接着道:“没想到,看你人长得挺通透俊俏的,却是个榆木疙瘩,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开口,正准备明天启程呢。”
黄楚眼睛快速的眨了眨,将湿意抿下,看着两人,感动道:“我希望你们能帮帮我,我需要一个真相,我自知我身份配不上她,若是她开口,我绝对不会纠缠,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们不该将我母亲牵扯进来,无论如何,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杀了我母亲。”
华毓秀淡漠的容颜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情绪,沉思了片刻,只是说道:“我有办法。”
翌日。
南瑜京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瘦弱少年在街边一角落,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摊位上面摆放着十来把乐器,样样精致,做工精细,雕刻的花纹也栩栩如生,皆属上品,尽管如此,却鲜少有人光顾。
许是看没生意,少年干黄的脸上带着几分哀戚,站着身子看着来来往往的群人,时不时吆喝两句。
“卖乐器啦,丝竹乐坊的乐器,低价甩卖啦,各位客官前来看看吧,竹箫十文钱一把啦。”
吆喝声很快淹没在了热闹的人群中,街上好几个行人闻声望了他的方向一眼,很快又撇开了目光。
少年失望的坐在旁边一张小凳子上,无聊起来,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枝在地上画着鬼画符。
一旁一个卖柴的老妇瞧他可怜,好意提醒道:“年轻人,你斜对面不远处便是城里最大的乐器坊,南竹乐坊,你摆在这个位置,你家的乐器自然就卖不出去的。”
少年愁眉苦脸道:“我也没办法,其他的好位置都被占了,这个位置都是好不容易抢的。”
老妇身同感受,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艳羡道:“说得也是,就好比城东那位置,那里卖柴的一天多的时候能卖到一两银子呢,要是被那个富人家的看重了,听说还能卖到二三两呢,卖一次就够生活几个月了。”
少年看她蹲了一早上也才卖了几捆柴,身边还蹲着一个满脸灰手中拿着一坨泥巴的熊孩子,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摊位上的乐器。
“你想要乐器吗?”少年对着那孩子问了一句。
熊孩子眼睛发亮的点点头,那老妇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学什么乐器,再说了,买了也没先生教,买了也是放着,不实用。”
熊孩子神情暗淡,垂下了头,低声说道:“我不想要了,不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