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难道钱佐昨晚上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让钱来此地把金日拿走?是试探钱么?还是别地把戏?只是钱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压根没联想到金日也会在此,所以根本就没有踏入此园半步。
我心中疑窦丛生,钱佐到底要做些什么?“你要干什么?”
钱佐冲我一笑,用手绢把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低眉道:“你不是要血伏参吗?朕保证把血伏参原原本本送到你手中。”
“可是”为什么钱佐有些不对劲呢?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我猜不透他,因为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重鸿沟,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丝不安呢?
“再信朕一次。”钱佐万分诚挚地对我说话。
我忘记点头,也忘记摇头。只觉得他这话一直回荡在自己地耳边。
钱佐领着我,我和他,两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西湖畔。
钱佐站在堤岸上垂柳下,望着那雾气茫茫地水面,思索着,搜索着。在宫里的时候,他好像不积极似地,可一旦拿到了合欢环,却又急着打开。
难道他不怕慕容楚风和钱追来么?就他与我两个人,就算真的把法门打开,真的把血伏参拿到手,单凭钱佐一人之力,是否真的能确保血伏参的万无一失?
然而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尽管他今日的举动实在让我不得要领,他那一句“再信朕一次”还有他认真又真挚的表情,让我无从质疑。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我也把目光投向雾中的西湖,西湖虽不大,但一眼望去,却也是不见水端。合欢环对应的机括又究竟会在哪里?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从水面深处悠然飘来隐隐歌声,这歌声穿过层层的水雾,送到耳畔,却正是应了此情此景,我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心酸。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喷出眼眶的泪水。
钱佐不知为何忽然回转头来,却正巧见着我这一副哭丧着的脸,他盯着我的脸,眼眸中什么闪烁着。他想要笑,却也没有笑出来,只是说道:“雇一艘船吧。”
我点点头,想要找到机括,并不容易,绕湖行舟,或许会有所收获。
远远看着一叶扁舟,钱佐招了招手,扁舟徐徐而来,那船家摇橹靠岸,却有些面熟。“呀,是您二位呀,又来游湖?嘿嘿,游湖好啊,游湖好,这冬日的湖跟往常的不一样,冬天也有冬天的看头。”船家有些高兴,更喋喋不休了。
这船家竟然是上次载我和钱佐的船家。我冲他努力笑笑,他倒是先一步把我和钱佐认出来了。
钱佐先上了船,摇摇晃晃地,他朝我伸出了手:“小心点。”
他拽着我的手很紧,或许怕船家像上次那样开玩笑吧。
但船家似乎在冬日不敢再开那样的玩笑,只是好意叮嘱道:“夫人,这冬天湖上有些寒气,您二位可小心些。”
我朝他点头道谢,却觉得身后风顿时小了,钱佐身上的貂裘已经加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愣,想要把这件貂裘退还给钱佐,他则不由分说地已经帮我从前面系上了。我身上的狐白裘最是暖和,但厚度偏薄,加上钱佐这一件厚厚的貂裘,身子顿时火热起来。钱佐牵着我的手往乌蓬里钻,我正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已经从另一头出去,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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