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燕京一带的规矩,刘嫂和刘大哥一家三口随着轿子到陈家,欧幼雯并水生等一应伙计却是直接到陈家去。
在燕京城的主要街道上转上一圈,花轿只挑那街名吉利的地方走,鼓乐不停,鞭炮连响,待到整个队伍来到陈家巷子前,东边的太阳早已经升了起来,将陈家院里的大红喜字映得通红。
与陈家熟识的老邻便故意使了孩子和半大的小子来抬轿子,燕京称之为“拦钱”陈家本家的嫂子等妇人便上来染成喜钱的铜钱并糖果等物,孩子们哄抢一通,这才散去,如此反复几次,花轿终于到了陈家门前。
鼓乐齐响,鞭炮震天。
刘嫂子将手中抱着的青布送过去,便有人在地上铺上,自有陈氏一族资格老的妇人上来撒了避邪的谷豆,孙二嫂才并另一个陈家的另一位妇人上来将欧幼晴扶出了轿,踩着那青布“锦路”由陈禄牵着花绸进了陈家的大门。
骑马鞍,过火盆,一路直进喜堂。
陈家的长者并那周氏在堂上坐上,欧幼雯等人亦早已经侯在里面,这会儿便齐齐起身,迎着两位新人进门。
在司仪的指引下陈禄与欧幼晴二人拜过天地高堂并交拜之后,这才被一群姑娘媳妇簇拥着入了洞房。
二人走进装饰一间的喜房,欧幼晴头上的盖头已经被陈禄挑下,这会儿正由陈家一位嫂子将二人引到床前并肩坐下。
喝交杯酒、合髻结衣坐帐的程序便结束了,陈禄被年轻的兄弟们拉到外面喝酒,丫头和孩子们也被赶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新娘子并几位长嫂聊天。
孙二嫂就拉了欧幼雯,只将她按坐在欧幼晴的身侧“幼雯姑娘也来坐坐喜床,沾些喜气!”
欧幼雯坐在床上,只觉着身子不适,伸过手去,却是抓出一颗五味花生来。
“好兆头,好兆头呢!”孙二嫂一把就夺了那花生剥了,一人一颗塞到欧幼晴姐妹嘴里,口中笑道“姐妹俩,一个年前嫁,一个年后嫁,只等到了明年年下,一起抱娃娃!”
欧幼晴只把一对脸红得仿佛喝醉了酒,欧幼雯也是脸上烫了,急急地就要起身“二嫂子不逗新媳妇,却只是取笑我!”
正说笑着,陈家的一位负责迎客待客的嫂子已经走了进来,拖着孙二嫂和欧幼雯到外面喝酒去。
欧幼雯叮嘱姐姐一句,便随着她去了。
桌子上尽是女客,孙二嫂、柳氏母女,刘嫂都在,三人只是向欧幼雯敬个不停,欧幼雯也是高兴,只管把那甜香的米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去。
这米酒虽不是什么高度酒,无奈她终是不胜酒量,虽然杯子甚小,仍是喝得头脑晕乎乎的。
欧幼雯自觉不妥,忙拉了柳氏的手掌“柳嫂,我只怕是有些醉了,一会儿,你把我弄家去,切不可在姐夫家里丢了面子!”
柳氏答应了,欧幼雯这才放开了,只管随性喝了去。
心中只是想着,便要醉上这一场!
欧幼雯醒过来时候头还是晕乎乎的,猛睁着双眼看着那晃动的烛光,知道应该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重新闭了眼睛,便抬起一只手掌“柳嫂,倒些茶水给我,我这嗓子只是疼!”
一只手掌柔柔的探到她颈后,将她扶起来,接着一只温热的杯子就抵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