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钱元脩给钱文慧扶脉开药,郭燕不放心景钰,不顾三更半夜天黑不便,提了一盏半昏不亮的灯笼去探望景钰。
给景钰守夜的侍卫一发现有人走动,就出来问郭燕有何贵干?郭燕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钱文慧的病情,又道担心世子,特意过来查看。那侍卫一听钱文慧生病,也怕景钰受到传染,立即飞身纵进了景钰的卧室,那速度之快吓了郭燕一跳。
等郭燕进到景钰的卧室,侍卫已经急的语无伦次起来,“这可怎么办?世子真的发烧了,这里又没有太医,世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就——”。
郭燕听了侍卫的话,赶紧过去景钰的额头,还好,温度并不高,也算是发现的及时,立即吩咐那侍卫道:“你先别急,我家钱大人医术不错,我们一家人生病本就不用看大夫,世子这点小病本就不用担心,你速派人去叫钱大人,让他过来给世子扶脉。”那侍卫听了自然是高兴异常,也顾不上跟郭燕道歉,已经出去叫人去找钱元脩。
郭燕看那侍卫又折了回来,知道他另派了别人去请钱元脩,也不气,吩咐他道:“赶紧去打点冷水过来,我先给世子降降温,”那侍卫很听话,立即就准备好了郭燕说的东西。郭燕这边把冷毛巾覆在景钰头上,那侍卫才心有余悸的给郭燕抱拳道:“属下代兄弟们谢谢夫人及时提醒,”景钰现在只是发病初期,治疗起来方便许多,若不是郭燕发现及时,等到天亮,恐怕就会拖的严重一些,治疗起来就麻烦了,这里是山区,缺医少药,万一耽误了世子的病情,他们砍八次脑袋也赔不起,侍卫们自然是十分感谢郭燕的。与此同时,别的侍卫也出现在竹楼上,默默的守在暗处,严阵以待,护卫着景钰的安全。
钱元脩那边已经给钱文慧开了方子,听说景钰身体不适,也顾不得守着钱文慧了,吩咐了谷雨春分两人好好照顾小姐,急匆匆的就来给景钰扶脉。
两个孩子的病几乎一样,都是旅途劳累,休息不当,又受了惊吓,引起的发烧症状。钱元脩斟酌了药方,带了景钰的侍卫一起,连夜去找当地的苗家求药,幸亏这些人住在大山深处,各家各户也都存着一些常见的药草,钱元脩连敲了几家门,才凑足药材,亲自动手配伍妥当,吩咐人熬了,给钱文慧和景钰喝。
天刚蒙蒙亮,被折腾了半宿的钱元脩等人刚眯了会儿眼睛,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钱元脩制止了郭燕起身,自己出来查看,外面景钰的侍卫已经和当地手持铁锹锄头的农民对峙了起来。钱元脩大吃一惊,急忙问缘由,侍卫答道:“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说我们是从麻风村来的,还带了传染病,他们要赶我们走。”此时的医疗条件有限,一些疑难杂症就会被称为麻风病,而那因为近亲结婚产生的畸形儿,更是被普通村民视为恶魔。
钱文慧和景钰经过紧急处理,身上的热度也退了下去,立即就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钱元脩作为地方官员,却不能够让这些村民误认为那个村子叫做麻风村。他们本就身带残疾,困苦无依,再有了这样的名声,只能等死了。
钱元脩想了一下,掏出随身携带的官印往这些村民面前一扬,怒声喝道:“族长何在,益州知府钱元脩在此,唤他赶紧前来见我。”这一路上,除了昨天去的那个寨子,钱元脩露了身份以外,其他的寨子里,都是作为游的身份。
一听说是官府的人,这些手持铁锹锄头的村民吓了一跳,面面相窥之下终于弯了膝盖,呼啦啦跪了一地,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他们可不想落个聚众谋反的罪过,有胆大见过世面的,悄悄溜到后面跑去找族长过来,钱元脩等人也不阻止。
等族长一路小跑过来,钱元脩先把官印给他查看,那族长四十多岁,一验过钱元脩的官印立即就矮了身子跪下,替村民们求饶:“乡民愚昧,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饶命。”
钱元脩并不欲治这些人的罪,扶了族长起来,解释道:“我们确实是从那个村子过来的,小女和同行的少爷半夜发病,却是因为旅途劳累受了风寒的缘故,并非是什么麻风病传染。”钱元脩想要跟他解释那些先天畸形并非是什么麻风病,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无法解释,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想到钱文慧和景钰也需要休息几天,跟族长商量道:“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等孩子们的病好了以后再走,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约束我的人,只在这楼里呆着,绝对不会随意出去。”
族长知道钱元脩的身份,如何还敢为难他,当即表示:“钱大人愿意在这里住几天,小民求之不得,——”却也没敢说让他随意走动的话。
钱元脩不以为意,当真带着随行人员困守在这竹楼里,族长虽然害怕,却也送来不少药物给钱元脩。
才过了一天,钱文慧和景钰就活蹦乱跳的起来活动,那些村民这才知道钱元脩说的不假,也慢慢的有人求钱元脩给家中积病之人去看症。钱元脩也没有担着架子,当真当起了赤脚大夫,替村民看起病来。
第七十章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