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卫极走了,蓝怡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乎更勤快的来往于山坡、家和商记之间,不肯歇息,只有忙着,才让她能够暂时忘记那刻骨的思念。
他离开,还不到十日,蓝怡便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甚至想不起他在时是什么感觉了。她拿着笔,看着桌上的白纸,久久难落。无名先生给她布置了课业,让她做三首应景的诗,可她坐在桌前,看着别人的诗自己提笔却不成句,待落下时,只写了“独行独坐,独唱独吟还独卧”这一句。
然后,蓝怡扯起嘴角,笑了。以前上应用心理学课程时,老师曾说过,若是不开心了,便强迫自己笑,当你的嘴角扯起超过三十秒,心情也会随之变好的。
蓝怡现在,便是这么做的。笑,让自己笑,让自己开心,不让旁人担心她。
李子齐满头大汗地抱着刚换下来的一摞床单和被罩,走出客栈的后门,便见到舅母笑得极为开心地看着桌子,他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何一句惨戚戚的诗会让舅母笑成这样子。
“子齐,过来歇一歇,喝碗茶水。”蓝怡见他满头大汗,有些心疼,这孩子干活实诚,不惜力气,李应夸了他好几回。
李子齐憨厚地笑笑,蓝怡看着他与周卫极有些相似的眉眼,心中的思念又开始泛滥成灾。
“不累,舅母,店里生意好,我得快点把这些拿下去让人清洗了,后天就得用上。”客栈干净,客人退房走后,蓝怡不似其他客栈那样扫扫床便了事,而是要把被罩和床单枕套都要取下清洗之后再用。这些换洗的东西,交给了村里的李三媳妇、周素芳媳妇和简妮儿等几个利索干净的人,她们接了会保证当天洗好让太阳暴晒干,再用铁熨斗熨平整,第二天送回客栈,按件计算报酬。
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客栈内的房间都是爆满的,甚至后院的柴房都清理出来住了客人。蓝怡很满意,李应很开心,如花很高兴。现在,如花是客栈的女掌柜,分了李应一半的工作,但是蓝怡并没减李应的工钱,所以他很开心;如花因为每天可以见到很多俊俏公子,并能光明正大的与他们聊天,所以很高兴。
八婆二嫂抱着一个半月的儿子月圆儿到客栈内晃悠,见到蓝怡便拉着她说闲话,“弟妹啊,如花话多却不轻浮,看似大大咧咧却干事底细老道,是把好手啊。”
蓝怡颇为赞同八婆二嫂的话,在管理客栈方面,如花确实是把好手,一个人做着自己擅长又喜欢的事,是最幸福的,看看如花就知道了,“恩,有她帮着,我省心许多。月圆儿,来,婶婶抱会儿。”
月圆儿正月十六丑时出生的,那时的月亮又大又圆,才得了这个名,蓝怡看着他圆胖的小脸,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贴切。
同样圆胖的八婆二嫂看蓝怡逗着小月圆儿,想问她怀上没有,周卫极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她没个孩子傍身可怎么办,想问,又不好问,蓝怡这两天才精神些,“里正说,今年山坡上的牡丹,不摘花了,等游人散了给大伙分银子算是补偿,不知能补多少?”
牡丹花可以吸引游人,摘花瓣晾干当药材卖就不合算了,“虽不知多少,但总比咱们摘花卖要多就行。”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先聊着,就见胖子连滚带爬地跑进客栈,奔着蓝怡扑过来,如花身形一闪,就拦住他,“胖子兄弟,仔细别磕着碰着,三奶奶刚定了相看媳妇儿,你可得好好保重这张脸哟。”
胖子甩甩头,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