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
周卫极接过蓝怡递过的手巾,擦掉手上的水渍,“拓跋孝直武功不弱,所知甚广,深得常先生和马荣赞赏。”
“嗯。你觉得呢?”蓝怡接着问道。
周卫极皱皱眉,“尚可吧。身为武将。拓跋孝直虽背弃旧主求生,但他本就是大周将领,李继迁乃大周叛臣。所以他也不算真的背主。你还在想他的来处么,我看他也没什么与旁人不同的地方。”
蓝怡挑挑眉,周卫极对拓跋孝直的评价,也算不错。那么,拓跋孝直对自己的敌意不是来自于对周卫极的恨意,这便更奇怪了。
不想蓝怡在拓跋孝直的事情上费心思,周卫极微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好了,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户籍。“瑶姨的户籍办好了。”
“这么快?!”蓝怡接过打开,仔细查看一番,“我这就去给瑶姨。”
不同于现代一户人家的户籍放在同一个户籍本内,大周每人的户籍就是一页厚纸。上书明此人的出生年月以及户籍所在地。还有便是户籍性质,是否婚配等。贾氏现在跟随蓝怡落户在北沟村,因周卫极把自己名下的田地划给了贾氏四亩,所以现在她落户在北沟村,乃是乡村的寡居主户。乡村主户在地位上,比靠租佃他人田地耕种的乡村客户要高。
蓝怡把户籍拿给贾氏时,沉稳的贾氏面容上带着十分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去。“桃儿,我。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差出的钱,过些日子我再给你。”
周卫极大小算是朝廷武将,所以他的户籍属于官户,他名下的田产每年缴租比乡村主户少一成。如今四亩田地划入贾氏名下,贾氏自然不会认为这四亩田地就是自己的,但是多缴的这部分租粮该由她来处才对。而且当时若非她坚持,蓝怡本想把她的户籍跟自己一样落在周卫极名下的,也不会多缴这些租。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您提这些做什么。”蓝怡直言拒绝道,“您快把户籍收好吧,轩儿这些日子正喜欢四处翻看东西,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好,好,不提。”贾氏擦掉眼泪。这点钱确实不多,再坚持下去反而显得见外,贾氏把这份天大的恩情记在心里,日后更当尽心照顾她们母子。
周老夫人说得对,春桃是福星,文轩跟着她逢凶化吉,自己跟着她,破云见月。贾氏盯着手里的户籍,满心感慨。
蓝怡站起身,笑言道,“咱们的两个皮猴子,又跑到温室内不出来了,我去把他们拎出来吃饭。”
晚饭后,蓝怡跟周卫极说起贾氏的激动,“总算是没好心办坏事,脱了籍,瑶姨也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我爹也答应在大哥二十岁之前向周老夫人提起给大哥脱奴籍的事情,不晓得今年会不会提起呢。”
王春荣比蓝怡大两岁,今年已十八岁,如今已经十月,很快就要十九了。
“应还没有提起,岳父对王家一片赤诚忠心,周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不多,他若提出给春荣脱籍,也怕周老夫人多想吧。”周卫极分析道,给女儿脱籍和给儿子脱籍,意义并不相同。王承德夫妻求主家给春桃脱籍,是为了让她能嫁入好人家。王承德乃是王家的家生子,祖上三辈都是王家的下人,对于主家的服从和忠诚乃是刻在骨血里的,若是给唯一的儿子脱了籍,就等于改变了他与主家的关系。而且,以他现在的管家身份,再加上蓝怡乃文轩养母的恩情,若是王承德提出给王春荣脱籍,周老夫人不可能拒绝,正是因为如此,他更不好张嘴。
“嗯。”蓝怡知道周卫极说的在理,“不过爹既然答应了大哥,就不会不提,大哥还盼着举行冠礼呢,他的生辰在五月,说起来也就只一年半的时间了。”
王春荣正心心念念地盼着呢,前几天贾氏回来时,他托贾氏带来城南庄今年的缴租卖粮后的进项。梅县城南不远的城南庄乃是蓝怡成亲时周老夫人送给她的陪嫁,共五十亩的上等良田,四十亩果树。蓝怡把庄子交给王春荣打理,说下庄子收入的一半归他所有。今秋的收入共有一百二十两,王春荣却只留下二十两,剩下的都给妹妹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