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视而笑,夏重潇已扇拍手,“三日之后,某也携箫前来,洗洗这一身铜臭。”
梁进的脸色恢复高傲,“罢了,你的一身铜臭深入骨髓,哪里洗得去。”
沉浸在无名先生的传教中的蓝怡此时方抬起头,“先生,您所讲的艺应非‘六艺’之艺吧?”
无名先生微笑,“依你之见,此‘艺’为何?”
蓝怡认真言道:“具体我也不好说明白,不若举例以证。除了乐、诗、字等,还应有匠人的‘匠’艺,比如鲁班的木艺,孙大娘的舞艺,甚至匠人的雕琢玉器的雕艺,花匠的花‘艺’都应在此艺范围之内。可以说,除了名士,匠人才是更接近‘道’之人。”
无名先生看着小徒弟,欣慰地点头,“还有呢?”
众人也是静听。
蓝怡接着讲道,“蓝怡看来,若是艺不够精进,可能难抒胸意,人们便会通过其他途径来渲泄情感,比如酒。甚至有可能,艺精进到一定程度,他本人仍觉无法渲泄情感,或高处不胜寒,无人可与之交流,更托付于酒,叔夜如此,太白如此,陶潜更是如此,杜子美诗中所述的‘醉八仙’当都是如此,他们并非‘仙’,而是寻道迷途之人罢了。”
“不错,不错!蓝怡所言甚是,甚是。“无名先生愣住,没想到小徒弟已经领悟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不下于他,有友如此,他之幸事也,“轩辕帝师岐伯曾说,‘合于阴阳,法于术数’正是此理,自古以来,各行各业,术不可不深,艺不可不精,御神之道,便在此中。托之以酒,伤身损神,不可取之。陶潜、太白性嗜酒,看似洒脱却伤神伤身以致伤子,二人之后皆是呆弱之辈,无一有成,陶潜深明其理,言道‘盖因杯中物也’。你等须劳记一点,寻艺不可伤心神,否则便是得不偿失,不若匹夫痴愚一世。”
众人起立揖首,“多谢先生教诲。”
郑氏此是走过来,“先生,咱们的饭菜已热了两遍,再不用,可又该热了。”
众人相视而笑。
夏重潇扶着母亲转向餐桌,“先是听闻你们三人的乐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而后听闻先生教诲,更觉三月不知肉味,此时竟不觉得饿了。”
梁进将琴套好,小心翼翼地放在琴桌上,忽然抬头问蓝怡,“蓝怡,可否告知于我,你的‘艺’是什么?”
听了他对蓝怡的称呼,周卫极皱皱眉,女子的闺字,只有家人和闺中好友才可称之,梁进这样,很是失礼。
但是,他也知道,梁进这样称呼蓝怡,是没有把她当寻常女子,而是以友之理待之。这更让他郁闷难言。
听惯了别人称呼她为“蓝怡”,蓝怡并没有发现不妥,“我还没有想好,以我的天性,似乎我的道应是诗,有该是田园之乐。二哥,你的呢?”
周卫极微微摇头,“我也没有想好,等想好后再跟你讲,咱们一起向先生请教。”
蓝怡笑着冲他点头,周卫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