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冈。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雷天泽觉得这首长短句做的甚好。便问了宇儿谁交给他们念的。还会念哪些。
宇儿又念了几首,雷天泽越发觉得惊奇,这才忍不住随他们回家见见教他们诗句的娘亲。见到蓝怡后,他首先惊讶于蓝怡的年轻容貌,其次便是她不同于村里农妇的言谈做派了。
宇儿现在很兴奋,他去过几次义学,趴在窗户边见过雷夫子拿着书上课。没想到现在这夫子竟到自己家来了,还坐在身边冲他们笑。
蓝怡听过原委。不禁傻眼。她已经很注意只教孩子们前朝已有的诗句,就是怕惹出什么麻烦。这首词乃是秦少游的名作《行香子?树绕村庄》。因为前些日子的春景实在是应和这首词的描述,蓝怡一时嘴痒多念了几遍,宇儿也就跟着学会了。
“夫人教孩子的诗句,子谦只能仰之。看似随意的习语,信手拈来却字字珠玑,让人读过后余音绕梁,回味无穷。”雷天泽喝了口金银花泡的茶水说到。雷子谦,字天泽,按着古人自称的规矩,他现在将自己的本名相告,是打算交她这个朋友了,“这诗句可是夫人所作?”
“小妇人哪有这般的文采。小妇人的外子也是读书人,他在世之时常与友人一起谈古论今,兴起之时也会做些诗句。做的好的,便会写下来,小妇人看过不少,慢慢地便记下了几首通俗易懂的。”蓝怡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
雷天泽站起身,敛袖深施一礼:“子谦冒昧,惹夫人伤怀。”
蓝怡请他坐下,说实在的,在村里住的越久,越是不习惯这等文邹邹的说话方式了:“夫子,小妇人实在担不起‘夫人’二字,您不如称呼小妇人一声‘王大嫂’吧。”
雷天泽点头,他看着蓝怡面容平静,便又忍不住试探着问:“王大嫂,还有这首:‘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她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跟前头那首,可是同一人所作?”
当然不是啊,这首是清朝的张惠言的名作《水调歌头》啊!宇儿这孩子,还真是记下了不少呢。
“这小妇人就不知了。”
雷天泽深觉可惜,他已认定两首长短句出自同一人之手,今日看来是打听不出来了:“若子谦能得遇此人,此生幸甚。”
对雷天泽的感慨,蓝怡深有同感。是啊,若能见到这些诗词大家,也不枉来这一场。
她到了这里除了夏婉赠与的书籍,也只是去县城时,得有空闲在书肆里翻看人家的书籍,再无人交流。其实,她很想知道这年代的文人想法;想学习这个年代作诗的要求和格律;想把所有已经遗失的古籍收齐,埋在地下,以解现代人之惑。但是现在她是无人交流,无钱购书,也只能等着以后再说了。
雷天泽见蓝怡点头,露出自己熟悉的表情,便接着问到:“王大嫂,不知你可还有哪些记下来的诗句,可否容子谦一观?”
蓝怡心中名句甚多,但是却不适合拿出来给他看:“小妇人记得的,也就这些了。”
“能得这几首,子谦也该知足了。”雷天泽听了,可惜的摇头,“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话虽如此,佳句却是难得的。”
蓝怡见他如此感慨,便忍不住接着说到:“小妇人也曾读了几本书,觉得这诗之一途,乃是兴致所至。记得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