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说笑,以为裴胜很快就会过来,可不想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都还没见人影,一些政敌就开始当场弹劾了。
什么仗着景阳侯府的名头,什么仗着皇上圣恩,什么仗着那点功绩,怎么严重怎么来,恨不得当时就把裴胜踩进泥地里!
现任景阳侯裴定军胡子都要气的翘起来了,他是武将本身脾性就爆燥,一听百官无中生有的借机弹劾自家儿子,要不是看在天子寿辰的份上,恐怕就得撸袖子上,让那些文官瞧瞧他当年三军元帅的威风!
天子深知裴胜品性,绝不是天子寿辰会迟到的人,正待宣人去问问,那厢裴胜摇摇晃晃挑了幅担子来。天子挑眉,好笑道:“快快,哪位爱卿赶紧去帮帮裴爱卿,老胳膊老腿的,挑那幅子可别扭了脚。”
当即两位武将迎了上去,单手接过担子放肩上,腰腹挺直脚步轻快的入了殿,与后头气喘吁吁寒风中还满头大汗的裴胜形成鲜明对比。
文武百官扭头暗笑,天子也是扬了扬眉,嘴角微勾道:“不管裴爱卿送的寿礼是什么,这特殊的送礼方式到让朕大开明界,不过此一项可不能让朕饶了你迟到的事,寿礼让朕满意还好,要不满意朕就罚你写篇锦绣文章思过自己的错误,而且晚间寿宴,你只能看不能吃。”
裴胜无语,扫眼爱好戏的好友再扫眼幸灾乐祸的政敌,擦干净脸上汗,一撩衣摆恭恭敬敬跪地,从怀里掏出用棉布包着的双季稻手札奉过头底,眼含激动伏地拜到:“臣代南阳府虎牙镇严家村楼氏三房奉上寿礼,恭祝皇上福寿安康!”
南阳府虎牙镇严家村楼氏三房?
文武百官相继打起眼色,好起裴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景阳侯裴定军眯了眯眼,老神自在瞧自家儿子,装。
天子扬了扬眉,给近侍使了个眼色。
近侍曲膝行礼,尔后低着头快步取了裴胜手上东西来,再双手奉到天子面前。
天子瞧着被包裹形形实实的东西,好整以暇揭开棉布,待到手札封面露出天子惊诧莫名,快速拿起手札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了起来,,看到一半还猛拍大腿一个劲叫好。
文武百官目露诧异,一个个拿眼色直戳裴胜。连景阳侯都直给自家儿子打眼色了,半晌没反响,若心塞。儿子太有主意不告诉老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一本以日记形式的手札翻完,天子抬眼见裴胜还跪在地上,下了玉阶亲自扶起裴胜,用颇为激动的语气道:“爱卿快起!”
文武百官瞪直眼,一时适应不了天子画风转变大快。
裴胜虚借天子手起身,语气中的激荡似乎还没沉稳下来:“多谢皇上。”
“爱卿给了朕一份厚礼,好!好!来,众爱卿也瞧瞧,这是天大的喜事,喜事呀!”说罢把手上手札递了出去,资历最老的几位阁老接过,尔后也是越瞧越激动,喜极而泣者都有好几位。
十多年前那场大灾让大元损失惨重,凡是经历的人都心有余悸,再不想经历那种绝望无期的黑暗日子了,君臣合心说是没有跨不过去的槛但在天灾面前还是人力微薄。一些感性的朝官擦了擦染红的眼角,不无想要是当时就有双季稻法子该有多好呀,那样粮食就能多出一半,朝庭也不至于束手无策饿死那么多灾民了!
那边几位阁老捧着手札还在激动,这边裴胜把天子领到担子那,打开布袋给天子介绍哪是早稻哪是晚稻,两者区别有哪些等。
天子自然是一个劲道好了,待自己瞧完还指使着文武百官上来瞧。文武百官瞧完重新列队,好话跟吉祥话不带重样的说,把天子乐的都合不拢嘴。“刚才裴爱卿说是南阳府虎牙镇严家村楼家三房,是不是四个孩子有哥儿排第三的那家,让朕想想,那哥儿好似叫楼玉珠?”
裴胜心里一咯噔,疑惑天子怎么知道楼玉珠。“回皇上,就是那家。”
“难怪。”天子笑眯眯道:“穆老进宫跟朕抱怨过,说是有个好苗子可惜不能入仕,否则几十年后朝中阁老当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