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原大军幕府司马、军吏,各加爵一级;御林军军师苗单,升任为我赵军全军之军师,各司马、军吏悉数听其调遣。本将军不在时,军师代本将军发号施令”
赵括第一道命令发出,帐中众将领们顿时默然,待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掂量出了其中的轻重,便向着赵括齐齐拱手领命。望着众将肃然领命之举,上将军赵括稍稍点了点头。他心底明白:自己这赵军新任统帅的第一道军令,算是顺顺利利地发出去了。
在赵括的印象中,那原本历史上的赵括出任赵军统帅后,发出的第一道军令便是将原中军幕府所有的司马、军吏下放,全都换成了自己人。这种“易置军吏”的做法,可是军中之大忌。忌讳处不是其宠信的随行司马、军吏没有足够的才干,而是临阵易置军吏对战事大大不利。
自古以来,如同换官不换吏一样,换将不换吏也是军中之传统。幕府中军的这些司马、军吏,事实上都是掌握数十万大军之军务细节的实干吏员,其可贵处不在于韬略大才,而在于对繁杂军务的精熟,以及与大军长期磨练的处事经验。
除了最重要的中军司马,其余一班司马、军吏们与将帅并无生死党附,而都是唯军令是从。无论何人为将,经验丰富的司马、军吏们都是处置军务不可或缺的一套人马。
那历史上的赵括甫至长平幕府,便易置军吏,而任用自己的随行人马,但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已是犯了大忌讳。此时的两千多年后穿越来的上将军赵括,自然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至于升任苗单为中军幕府军师之令,一来苗单之名气甚大,对其战阵之才,帐中的这些将领们心头是无一不服。在他们看来,别说苗单只是做个军师,就是做数十万大军之统帅,也足以胜任。二来赵括先以爵位之赏,稳住了廉颇中军幕府的原班人马,为军师苗单的上位恰如其分地做了铺垫。
惟其如此,幕府司马、军吏也是齐声应诺,无一人质疑赵括此令。那爵位意味着身份地位,意味着粮食财货,更意味着来日晋升的优先机会,这些人精一般的司马、军吏们自然通晓此中之利害。见司马、军吏们如此泰然,众将便也会意,便慨然接令了。
就在帐中众将殷殷期盼之中,上将军赵括又昂声发令了。
“本将第二道军令”赵括语气骤然凌厉起来“自今日起,各营立即做攻敌之备。半月之内,散守各处营垒之军兵,集结成营、大队驻扎”
“专一防守之器械,尽数退入辎重营,弓弩、云梯、云车、投石机等诸般攻敌器械,做速入营骑兵之武器,全数更换为我御林军飞骑营一般制式”
“营垒、军炊、器具一律退库,军士复我赵军骑射劲卒剽悍凌厉之风,人各十斤干肉、五袋马**。来日,待本将攻击之令一下,便做一往无前之冲锋陷阵”
“嗨”上将军赵括话音刚落,只听中军大帐中便是轰然一声大喝,数十位战心斗志正盛的将领们齐声呐喊之威,声势甚为惊人,这声大喝简直如同闷雷突响,几欲掀翻那中军大帐一般。
坚守两年之数十万赵军,陡然转守为攻并非易事,上将军赵括酌情考虑,给了大军半个月的备战时间。
至于那军器坊新式武器装备,操练纯熟尚需时日,数量也是不足,唯一可以迅速配备的,便是骑兵之连发弩了。赵军人称骑射劲卒,就在于骑术和射术高人一筹,若是骑兵们再配上操作简易、威力大增的连发弩,其战力自然更上一层楼。
至于粮草之事,上将军赵括将其分为随身粮草和备用粮草。随身粮草越多,士卒的灵活机动性便可大增,十斤干肉、五袋马**随身携带,便可供士卒十日之用,在这战国之世来说,这已是能随身携带军粮之极限了。
便在这时,上将军赵括那灼热的目光猛地转向了御林军的千夫长陈不群,只听赵括昂然大喝道:“本将第三道军令陈不群接令自明日起,猛虎营将士们,便洒向这方圆数百里之山地,依托地势,因地制宜地展开游击战”
“所谓游击战者,此中之要有二。一者,须不时地骚扰那秦军,若有机会赚来便宜,当放心大胆去赚;若是秦军追来,迅速借着地形的掩护撤退;记住,若是赚不到便宜且不可贸然进攻若是幸运,能取那秦军将领之首级,每取一颗,本上将军赏爵一级;若是能取秦军大将桓龁、王陵、王龁、蒙骜之首级,赏爵三极;若是能取那武安君白起之首级,赏爵五级、位列朝堂”
“二者,排除万难险阻,也要密切沟通、联络我大赵诸军,随时向中军幕府及各位统兵大将,细细汇报那秦军之一举一动若是因消息无法传递,而致使大军延误,本将严惩不贷”
“嗨”那御林军千夫长陈不群昂然闪身出列,对上将军赵括拱手便是一声暴喝。陈不群心头明白上将军赵括所言游击战之艰难,但是越是艰难,越现出猛虎营钢铁将士非同凡响之勇悍,越现出他这位千夫长之高才。因此,猛虎营千夫长接令后,心头大觉痛快,恨不得立即扎进深山,将那秦军将领的人头一颗颗献于上将军赵括案头。
上将军赵括望着日渐成熟的千夫长陈不群,心头便是一阵暖意涌来。这昔日急功近利的陈不群,终于磨练了出来,才堪大用了。对陈不群这一路的特种作战,上将军赵括甚为看重,因此许下了一赏一罚之诺。为的就是要让陈不群明白这游击战之艰难,为的就是激发出猛虎营这两千多名苦心培育的特种战士,来日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来
飞骑营千夫长苗邦、劲步营千夫长申阳见陈不群已是欣然领命,不甘落后的他们心下略显焦急。望着陈不群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头羡慕无比的他们眼看便要出列请命,但是跟随着赵括磨砺数年的他们,还是克制住了,稳稳地立着未动分毫。
上将军赵括适时地一瞥,只是一眼,便发现了苗邦、申阳这两位心腹爱将之异常,便朗声发话道:“飞骑营将士,指导其他各营之骑兵,尽速将连发弩操练纯熟,并练习三骑锥战阵之运用;劲步营将士全体出动,一部分协助其他各营备战,另一部分协助辎重运输队伍,将我御林军之重型连发床弩、霹雳炮车等军器,十日内运抵前线”
“嗨”听闻上将军赵括号令完毕,千夫长苗邦和申阳便拱手齐声接令。虽然他们的任务不如陈不群深入前沿阵地杀敌来得痛快,但是御林军森然军纪的磨练毕竟非同寻常,上将军赵括号令一出,他们便是条件发射一般,慨然接令了。
“三道军令已下,往全体将士精诚团结,半月后做好一切攻敌准备”声调高昂的上将军赵括,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便将三道将令下达完毕。稍后,只见那帐中的将领们纷纷拱手告辞,闪身出了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中,只剩下了军师苗单、幕僚韩曲、百夫长方地以及全体原班中军幕府之司马、军吏。适才气氛肃杀、人头攒动的中军大帐,登时变得一片沉寂。上将军赵括摆了摆手,开言道:“各位先行忙去吧军师和韩先生且过来,咱们再看看这沙盘”
上将军赵括话声刚落,那一班司马、军吏便呼啦啦散开,各自忙活去了。上将军赵括拉着军师苗单和韩曲,拿起那油光发亮的竹鞭,便在那硕大的沙盘上又指指点点起来。对攻之战即将铺开,对其中的几处要害地形,大将军赵括便是又将可能的战术变化尽数推演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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