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祭司冰冷的视线,那个人带来的恐惧要远远超越周围所有的人类。还好,天秤的一端已经重重落下。
祭司的声音穿透细密的雨幕神女传达了女神的旨意,我允许你们带走此地的奴隶。
坑底的人群骚动起来,奴隶们一个接一个冲出低洼。森林中走出两三个身穿皮甲的年轻人,搭着弓箭与祭司身后的人对峙。
直到最后一个年轻人与奴隶一起离开后,头戴羽饰的女性才侧过身体向森林处走去。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坡地上衣衫单薄的女孩,彻底没入树枝与阴影中。
姗姗深吸一口气,那双苍青色的眼眸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恐惧感消散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那是豹子的尾巴吗?有点可爱。最后还消失了,到底是什么原理?
我死后会回到家里,还是进入更残酷的世界呢?
神女大人,我们该回去了。
恭敬而疏离的声音刺地姗姗肩膀一抖。祭司现在距离她那样近,如果伸出手,能够带他一起坠落下去么?
然而,树木骤然断裂的印象还残留在脑海里。
嗯。她看着祭司与他身旁的九石轻轻点头。
雨停了。
人群在城墙周围散开,姗姗心事重重地跟在祭司背后。
走到石屋门口时,他们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姗姗捏着裙摆,也许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就能活下去,但她不愿意。
两个人在火把下一并陷入沉默。
片刻后,祭司迈步跨入屋子:随意找个房间睡。他没看姗姗第二眼,径自带着九石消失在最末端的房间里。
伴随厚木板挪动的声音,一扇粗糙的门将姗姗隔在客厅里。
这是暂时不准备杀她的意思?精神松懈下来后,全身的疼痛一点一点攀附上骨头,姗姗疼地嘶了一声。
她撩起裙摆,脚上的藤编鞋子还算完好,但脚腕已经被磨出一层血皮,人累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姗姗环视空荡荡的石屋,无奈地往另一边的空房间移动。别说药水,就算是热水也没有吧,难怪很多古代人死于感染。
呃不知道异世界的病菌是什么样的。
她一头栽倒在房间中的草垫上。
哇!姗姗捂住被石板撞到的脊背,有气无力地重新倒下。没想到草垫底下会是石头她摸了摸红肿的肩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