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从噩梦一般的原主回忆中醒来,金漫只觉得浑身酸软,头晕眼花。睁开眼,房间里也是黑沉沉的,没有掌灯。可她才微微一动,手腕就被一人握住。
那人手掌干燥,指尖有老茧,掌心带着一点冷意。金漫下意识用力,将他狠狠甩开。
“醒了?”
刚刚从噩梦之中醒来的金漫一下没有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浑身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匕首,身子瞬间发力,将匕首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穿越盟的a级战员,金漫的警惕与攻击力已经嵌入了dna一般,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做出一系列的动作。
金漫冷透的眼眸向上看去,借着匕首反射的一点点月光,她看到了洛川极度平静的脸。手里的匕首一晃,赶忙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躲啊?”金漫嗔怪道。
洛川仿佛一点没有被她的杀气影响到,执拗的将手放在她的手腕上,“想躲来着,是你太快。”
金漫不置可否,听着外面的低声啜泣的女子的哭声,金漫定了定神,想起来自己现在仍然身处天乾国,此时正在自己四下皆黑的东梅苑卧房里。
“外面是谁在哭?糟了,难道是白螺被人发现了?”金漫说着跳下床,提着鞋就要往外跑,被洛川拉住胳膊拖了回去,“不是白螺,哭的是别人。”
“谁啊?”
“梅若夫人。”洛川点燃桌上的蜡烛,房间里总算有了一点温暖的橘色光。“你睡着的时候,我去和她聊了一会儿,她现在……嗯,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我没听错吧!梅若那个疯婆子还能知道自己错了?直说,你把她怎么了?”金漫翻了个白眼,在房间里活动着胳膊腿,在柜子里翻出几段蜡烛递给洛川,“多点几根,太黑了。”
一排蜡烛被点燃,房间灯火通明。
金漫将一个烛台端起,在床上照亮,她隐约记得自己在梦里又杀了原主金漫一次,在朦胧的虚幻梦境之中,金漫听见自己无比坚定的声音说着。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匕首刺入,原主金漫消失。
临别时那个放肆啸叫的女人同样回以金漫一句霸气十足的话。
“为我报仇,我将永远在你身边看着你,金漫。这是你欠我的。”
金漫想起这句话就一阵无语,她确实是被穿越盟的基地送过来的,但是她来的时候,原主已经嘎皮了啊,她死,管她什么事?硬要被拉去帮着复仇也就算了。还欠她的?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在找这个么?”洛川在她身后,拿起手中的木牌对着金漫晃了晃。
金漫本来跪在床边一只手到处摸索,回头一看木牌赫然在洛川的手中,下意识头皮便是一麻,几乎是梗着脖子转了过来,满脸尴尬的结巴着,“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洛川没有动作,那双在雷暴天就会变成紫萼色的眸子此刻尽管颜色正常,却仍然看得她浑身紧张。
不违背的,因为在一起三年多的时间,金漫从没有对洛川说起过木牌的来历,甚至连编造一个理由都没有。潜意识里,她不想欺骗洛川,但是她的身份来历太过特殊,无法对任何人言明。
此刻这最为重要的穿越盟道具被洛川拎在手里,也不知道刚才发烫之后,木牌上有没有出现什么人的名字,或者是发布一些任务。如果有的话,那她更解释不清了。
金漫局促的捏着手里的烛台,一时语塞。
“一块牌子你怕什么?”洛川忽然低下头,凑到距离金漫极近的地方,眼睛仿佛能怼进她的心里。
“别再丢了。”
“哦。”
金漫将牌子接了过来,慌乱的看了一眼,牌子还是光滑平整,没有出现什么名字,当下一颗心扑通一声落回肚子里。看洛川转身去放烛台,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什么么?”
洛川背影一顿,语气里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没有答案本身不就是一种答案吗?”洛川将床铺整理好,回身说道,“姑姑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洛川笑了笑,唇角有可爱的梨涡。
金漫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她就喜欢这么可爱听话乖巧的洛川。刚才那个故作高深模样,真的不适合他。
“梅若夫人她怎么不回自己屋里去哭?怎么,赖在咱们院子里了?”听外面还在啜泣,金漫简直无语。
洛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会有人来接她的。”
他们正说着,院子里便传来白豹的声音,“二爷,二夫人。”
院子里,金申带着谢严从主屋赶来,半路遇到了领着株婆子来寻梅若夫人的芳若,夫妻二人面上皆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味道,一起到了东梅苑。
金漫推开房门出来时正好看到株婆子去搀扶梅若夫人这一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梅若夫人的一条腿已经变了形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扭曲着,她坐在地上倒不如说是趴在地上。
难怪一直啜泣,这分明是骨折了。
梅若夫人一见金申,仿佛来了主心骨一般,匍匐着爬到他的腿边,痛哭失声,那声音真的是闻者落泪,金漫觉得肩膀有些发痒,随手抓了抓便冷眼旁观着,嘴角微微向下撇。
洛川看她一眼,蹙眉。
金漫看他表情便解释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她全身的骨头都折断了。”说完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和他解释。
金申俨然也没想到梅若夫人的状况这么惨烈,被她扒上来的时候,甚至都忘了推开。还是芳若夫人那双看似温柔实际带着刀子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金申才给梅若来个弹腿。m.
梅若俨然被踢蒙了,倒在地上半晌才猛地坐起来捂着刚才折断的脚骨,高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