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并不傻,他们检查得很严格,虽然没有证件,但还是盘问了一些细节,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人们低声抱怨,可想要离开这里,只能按照规定办事。有人因为不肯开口,而被苏联人认定是冒充的敌军,当场拖出去枪毙了。那枪声和惨叫声,听得林微微一阵胆战心惊。
恍恍惚惚,身边的大婶推了她一把,道,“轮到你了。”
苏联士兵背着枪,睁着一双蓝眼正在上下打量她,也许是紧张过头,她突然扬起头,向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哪里人?从哪里来,去往何处?”
这句话简单,所以她听懂了,也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她用仅知的那些俄语,尽可能不带德国口音地回答。
她说,“我和丈夫一起从斯大林格勒逃难出来,我们曾住在皮托尼克。”
闻言,那士兵低头忘了眼弗里茨,道,“他怎么受伤的?没去部队服役,难道是逃兵?”
他蹲□体,查看弗里茨肩头的伤,新伤旧伤纠缠在一起,交横纵错,一时也看不明白到底是被哪种武器所伤。
“当然不是,我们的医院遭到了德国人的轰炸,没人管我们死活。”她急忙回答,因为这句比较长,没法再顾及语法,说得颠三倒四。
那士兵立即听出了她的异族口音,再度抬头审视她。林微微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脸上尽量保持冷静,心中却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就连双腿都在抖。
他似乎有些起疑,又用非常快的语速问了些什么,这一次,她是彻底没听懂。那士兵得不到回答,便用手按住了腰间的佩枪。
看见他的这个举动,她心一慌,情急之下,一句中文脱口而出。
那苏联士兵顿时一脸疑惑,他问道,“你说什么?”
生死关头,容不得半点差池,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念飞快地转动,听不懂俄语,是不争的事实,既然说不来,那就索性不说了,将错就错地继续用中文回答。
“我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你快点让我们过去,不要再折腾了!”
“……”他皱起了眉头,显然听不懂这鸟语。
“好吧,大哥,我说中文你当鸟语,可你说俄语我也当是鸟语。我们两只鸟,一只来自苏联,一只来自中国,尼玛就是不同的种类,鸡同鸭讲,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你行行好,大发慈悲,就快点让我们过去吧。”
她说了一大串,唾沫横飞,但他还是没听懂。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牛弹琴了半天,还是完全听不懂彼此的外星文。就在林微微奢望能够就此蒙混过关之际,他转身叫来了一个同僚。
见到来者,她的心一颤,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