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接过黑衣侍卫扔过来的茶壶,也顾不得平时注重的形象,对着壶嘴猛灌了好几大口,才勉强解了渴。
“王爷,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路时把壶放回桌上,小心翼翼地问。
面也吃了,辱也受了,能不能放他回去了?
栾宸沉默片刻,像是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主子……”韩扬欲言又止。
“行了。”
韩扬立刻闭上嘴,拉开门把一脸疑惑的路时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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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雅厢,路时就被荣掌柜带走了。
经过至少十分钟充满咆哮和尖锐爆鸣的反复拷问,十方酒楼的当家人才恢复了一些平日的体面。
“所以七王爷只是命令你把那碗面吃光,真没再说别的了?”他第无数次确认,“没说要把酒楼拆了,也没说要哪个大师傅的脑袋?”
“真的没有,”路时不懂荣掌柜为何这么浮夸,那人看起来是凶,但还远不到心理变态的地步吧?
“算你走运!撞上了七王爷心情好的日子,才没给我惹出更大的麻烦。”荣掌柜松了一口气,面带愠色地训斥路时。
还好王爷只是嫌菜难吃,假如这小子偷偷在菜里动了什么手脚,那他们整个酒楼连同背后的东家都别想活了。
他越想越心惊,叫来伙计要马上把路时撵出去。
“等等掌柜的!”路时不肯动,“我可以走,但有件事我得说清楚。面条不是我送给王爷的,那是我给自己煮的晚饭,我还吃过一口。是有人趁我不在,偷了我的面。”
荣掌柜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狡辩?除了你,谁还会给客人上这种东西?我看你就是太想出人头地……”
路时打断他:“我或许做饭不行,但脑子没毛病。我知道这面难吃,为什么还要拿去讨好王爷?我嫌自己命太长吗?”
荣掌柜迟疑了,好像有点道理。
路时心平气和接着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不管是谁偷了我的东西。但我要是你,一定会好好把这事查到底。”
“如果这人可以把客人没点的菜神不知鬼不觉送上桌,谁知道下次又会给客人送什么?十方酒楼可不是什么寻常小店,常有贵客往来,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掌柜的,说不定到时候酒楼还真就得拆了。”
荣掌柜后背一凉:“……”
不得不说,路时这番话恰好戳中了荣掌柜的心病。
查,必须要查。不管路时说的是不是开脱之辞,他都要亲自确认。
他看了路时一眼,心想这小子厨艺一落千丈,难不成是转移到脑子上了?
可惜了,要不是他今天得罪了七王爷,倒还能勉强留下来做个账房先生。
“姑且再信你一次。”荣掌柜哼了一声,“等今晚忙过这阵,你就随我一道去捉拿你说的那个‘贼’。但是,无论是不是真有这个人,我都不能留你了。把这个月干完,你就收包袱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