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鱼目混珠，很多时候，就算真遇见了什么，能忍，基本都忍住了，除非真的是大事，他们才会想着去政府寻求帮助。
沈书愚噢了声：“那阿姨回来之后，你们还会住在这里吗？”
温嘉翡又不回答了。
沈书愚扭头看了他一眼，温嘉翡道：“看路。”
沈书愚这才又扭了回去下楼梯，他止不住的话痨，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在想事情，你想什么呢？”
温嘉翡目光落在沈书愚后颈露出的那微凸腺体上，他慢声道：“在想，你的信息素味道怎么变了。”
沈书愚的脚步猛地顿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楼。
但他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还是被温嘉翡收入了眼中，温嘉翡轻挑了下眉头，薄唇也轻抿了起来。
沈书愚一点也不虚，他反问道：“温嘉翡，你怎么知道我信息素味变了？”
沈亦司都是在他落水那天才知道的，温嘉翡又从哪儿得知的？
温嘉翡道：“那天你落水的时候，闻见了。”
落水的时候？
沈书愚忍不住想，那天温嘉翡和沈奚礼来救自己，自己的信息素也早就变了，之前的他为什么会知道？
沈书愚还在思索的时候，又听见温嘉翡补充道：“你在学院里落水的那一次。”
这回沈书愚的真的愣在了原地。
学院落水那一次？
原主溺亡的那一次？
沈书愚回头看他，温嘉翡本就高，此时又比他高一个台阶，沈书愚只能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他脸上依旧是一贯的神情，就算是说这样话的时候，也没什么起伏。
沈书愚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
温嘉翡也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是啊，为什么要救？
救与不救，本就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更何况，那个水池那么的浅。
虽然这样想着，但沈书愚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寒意从背上密密麻麻地爬起。
他张了张嘴，说道：“信息素变的原因不知道，我去医院也是查这个。”
说完他就耷拉着脑袋自己老实的下楼了。
下楼要比上楼简单轻松多了，期间沈书愚很安静，嘴终于闭上了。
温嘉翡一直都很安静。
外面的雨依旧还在下，温嘉翡撑开伞，沈书愚挨着他站在伞下，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雨水顺着伞面练成线一样往下落，沈书愚低头闷闷地看着裤腿，溅起的雨水又打湿了一些，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没来由的烦闷。
二人又穿过入口的那个小巷，小巷往里走的人很多，举着伞的，没举伞的，大家都急急忙忙。
只有他们二人在往外面走，不急不缓的。
沈书愚又用余光睨了一眼温嘉翡，他问道：“温嘉翡，以后我再遇见那样的事，你会救我吗？”
温嘉翡超级干脆：“不会。”
沈书愚却轻啧的声，温嘉翡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啧什么。
沈书愚双手抱臂，哎呀了一声：“只是想起来前段时间我掉入水里，某个服务员也跳下来救我，最后还一身不吭的走了，要不是我看见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温嘉翡也想起这件事了，话刚说出去，瞬间就被打脸了。
沈书愚道：“有个人还说保护oga是alpha的责任。不会当时你把我救起来了就跑了吧？”
他眨了眨眼：“温嘉翡，你怎么老爱做好事不留名呢？”
“没有。”温嘉翡道：“学院落水那次，学校安保救的你，他们更近。”
原来这才是实话。
沈书愚刚才才想明白了，在温嘉翡眼里，虽然原主欺负他，但会给他封口费，相当于他在打一份兼职，老板如果出事，他的兼职也没有了，钱也会少一份。
而且以现在温嘉翡的性子来说，他还没有变态到那种程度，所以他猜肯定还是有别的他不愿意说的事。
他又想到生日会时，温嘉翡也下了水池，联想了一下，其实就差不多明白了。
温嘉翡讨厌原主，但喜欢钱，看在钱的面子上，他愿意忍让原主，以及在某些时候还能充当保镖。
沈书愚其实有些复杂，为了钱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人往往做什么事都容易成功，在小说的后期，他也靠着自己赚了钱，要不是剧情和原主，他应该会和温月好好的生活下去。
只是可惜。
沈书愚又想起了那个浑浑噩噩像游魂一样的温嘉翡。
要是，没有剧情，主角们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书愚想象不到，但他打心底觉得，要是没有剧情的阻碍，主角们的人生轨迹，一定会不一样。
包括沈书鱼。
沈书愚刚和温嘉翡到宿舍门口时，兜里的智脑才有了反应，沈亦司现在才回了他的消息。
【哥哥：我今天要加班很晚，我已经和管家说了让他们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乖。】
沈书愚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才回了个好，本来他打算回学院的房子住，既然沈亦司让家里做了好吃的，那他等会还是回去吧。
而且自己确实也好久没喝沈亦司正儿八经的说过话了，昨天回来之后也没说两句他就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