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魁梧的男人委屈起来像是落水的大狗,尤其是头发还湿着,鬂间的几缕碎发飘在额前,怎么看怎么像可怜兮兮的落水狗。
姜贞向来心善,决定不痛打落水狗,于是瞧了瞧相豫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勉为其难夸了一句,“这个颜色很娇嫩,挺衬你。”
其实这个颜色太娇嫩,穿在少男少女身上很适合,相豫一把年龄穿这种颜色,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但他就是要穿,穿完不行娉娉婷婷之态,仍是大开大合的龙行虎步,骨子里的豪迈中和了衣服的娇俏,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被姜贞敷衍似的夸了一句,相豫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相豫一脸骄傲,显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贞笑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豫公。”
“别。”
相豫立刻制止姜贞的话,“你可别跟其他人一样喊豫公,把我浑身的汗毛都吓出来了。”
“你瞧,是不是都出来了?”
相豫撸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拿给姜贞看。
姜贞瞧了一眼,麦色的皮肤,薄薄的肌肉,不夸张,但也不消瘦。
——是她中意的审美。
姜贞以指腹捏了捏,“不错。”
“我就知道你不会看汗毛。”
相豫松开衣袖,长臂一伸,把姜贞抱在怀里,大狗拱人似的拱着她。
姜贞轻摸狗头,垂眸看着头发尚带着湿气的相豫,“你难道想让我看汗毛?”
“......这倒没有。”
相豫扯开姜贞身上薄甲,低头吻着她锁骨,“这不是想让你看看其他东西么?”
“看到了,我很中意。”
姜贞笑了一下,抬手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相豫,“先起开,我刚巡视回来,身上脏死了。”
相豫满不在乎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个?”
“都老夫老妻了,你不一样把自己洗脱皮?”
姜贞揶揄道。
“......”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相豫叹了一声,“这不是两年没见,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吗?”
“恩,我也一样。”
姜贞拿脚踹相豫,“起开,我先去洗漱。”
相豫抱着姜贞不愿松手,“再亲一下。”
“再亲一下再去嘛——嘶!”
话刚说完,耳朵便被姜贞揪了起来,动作被迫中止,他被姜贞揪着耳朵揪了起来。
“姜二娘,你这是谋杀亲夫!”
相豫疼得龇牙咧嘴。
把人从自己身上揪起来,姜贞松开手,“你现在不还活着?”
“那是因为我命硬。”
相豫揉着自己的耳朵道。
“希望你一直都命硬。”
姜贞衷心祝福道。
谷城是重镇,郡守府修得颇为气派,沐浴的地方引的是活水,姜贞疲惫的时候时常来这里泡一泡,舒经活血还能解乏,是上好的消遣方式。
方才过来的时候拿了换洗的衣物,姜贞便绕过相豫,拿着衣服去洗漱,一边走,一边与相豫说话,“你最好命硬到挺过这段乱世,看九州一统,盛世太平。”
前世的相豫倒是熬过了乱世,看到了九州一统,可惜没能看盛世太平。
——没当几年皇帝,便被她送去了西天,严重拉低了开国皇帝的平均寿命。
“我当然能看得到。”
相豫追在姜贞身后,“阿和说了,我是大夏朝的开国皇帝,青史有名的那一种。”
姜贞悲悯地看了一眼相豫,“是,大夏开国皇帝。”
皇帝位置都没坐稳,便被她抬脚踹去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