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季度……”
安静而严肃的会议室内突然被一阵死板的手机铃声打破。
应淮序眉头微微蹙起，抬手示意上面讲话的人暂停，低头拿起手机扫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醒，淡漠凉薄的眉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竟然是应斯言给他打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才对。
先不说这个时间点，平日里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给他打电话。
今天倒是稀奇，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
应斯言示意他们稍等一会儿，便直接接起电话。
“喂？”
“爸！救我！”
听见应斯言急切的求救声，应淮序瞳孔微微一缩。
整个会议室空气瞬间凝滞，几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手机那头的声音沙哑干涩，一点儿都不似平常那般清脆磁性。
他下意识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应淮序脸色一黑，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就传来黎昭不耐且急躁的声音。
“啧，你喊什么喊？本公主会开车！只不过对这辆车不太熟悉而已！等本公主熟悉了就会开了！”
应淮序：“……？”
紧接着又听到她说：“奇怪了，这车子怎么不动呢？你刚刚说油门是最右边的这个是吧？”
而后，应斯言生无可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手刹没放！”
“哦哦，那要怎么打火？”
“……已经打着了。”
“那动呢？按这个？”
“……这是倒车。”
听着电话那头两人一言一语的对话，整个会议室安静到针掉可闻。
应淮序虽然没有外放，但听筒声音开得响，手机里的对话从第一句开始，自然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曲司恒嘴角微微一抽，继续维持着表面冷漠。
为了压住嘴角，他把这辈子所有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你驾驶证怎么考的？！”
“都说了我之前开的车，车的型号不一样！”
“哪个正常人能说出左脚油门，右脚刹车这种蠢话？！”
应斯言语气听上去当真是急了。
就连他这个还没有驾驶证的未成年懂的都比黎昭多。
最后或许是应斯言真的受不了了，声音拔高，冲着电话里的应淮序说了一句：“你再不叫个司机过来，就等着今晚看你儿子上新闻头条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感觉若不是性格使然，估计应斯言都要尖叫出声了。
听着电话里那一串忙音。
应淮序捏了捏眉心，嘴角竟勾起浅浅的弧度。
难得看见他那沉默寡言的儿子这么惊慌失措的一面。
倒有点……
新奇。
“应总……”
应淮序放下手机，嘴角勾起的弧度消失，冷声开口：“让祁遇去处理。”
“是。”
——
黎昭想要自己开。
应斯言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手刹，不让她把手刹放下来。
即使他下半身依旧疲软动弹不得。
但在生命面前，求生欲算得上是很强了。
手刹被他抓着，黎昭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终究还是僵持到司机赶了过来，黎昭这才不情不愿地从驾驶位下来。
勉强保住生命的应斯言松了口气，重新爬回后座躺下休息。
他的后背隐隐渗出些许冷汗，手指也微微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