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陈潮川把小明星赶走了。

动用关系停了他的合约、赶出他所在的公司,一切都与原本的打算一样。可就在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薛问水的脸一次次的闯入脑海,鬼使神差地,陈潮川并没有把他送给那个大腹便便的投资商。

也不管那投资商怎么气急败坏、心怀怨怼,他陈二做事从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包括对那个小明星也一样。

小明星来找他的时候脸色很苍白。

彼时陈潮川正在和一群富二代纨绔喝酒,其他人就没他这么安分了,搂着作陪的人就是一通淫玩,更有甚者直接低吼着在人身上乱射一通,水声接连不断,室内气味糟糕。会所里昏黄暧昧的灯光映着面前这幅群魔乱舞的场面,属实令人心理不适。陈潮川却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厌恶这些淫靡的场面,但他并没有走,反而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随意看着。

韩成烁搂了个肤白貌美的少爷,腰细屁股大,丝袜勒出了一点丰腴的腿肉,正肆意的与抱着他的男人亲吻,舌尖吮吻间一缕银丝从来不及合拢的唇间滴落。见陈潮川看他,狐狸眼一夹,缓缓伸出红舌舔去嘴角银丝,流露出一股娴熟的骚味来。

“川子你收敛点,要不是我还抱着,这小东西恨不得坐你身上!”

韩成烁抱怨似的掐了一把人,引得那少爷嘤咛一声,可对方一双含情的狐狸眼还是忍不住粘在陈潮川身上。

“关我什么事,看他一眼能有这么大本事?”

陈潮川挑了挑眉,但明显并不把对方的玩笑放在心上。他自诩只是个玩票的,并不热衷找什么情人,最喜欢的就是弄出些事端给家里找麻烦,除非盯上他那点钱,哪有人愿意跟他呢。

只有在场其他人知道这并不是玩笑,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陈二太漂亮了。这种漂亮并不是女人那种精致娇柔的漂亮,而是那种明知对方是个坏种,即使冲人横眉冷对,却仍然想去接近、骨子里的漂亮。此时他笼在昏暗的灯光里,俊逦的眉眼微蹙,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晃着酒杯轻掀眼皮看人的嘲讽感,直教人想打破他的高傲,让他屈服沉沦。

——小少爷没试过被男人压在身下玩吧,他那么高傲,出来也都是斜眼看着人家玩人,他看着别人被肏的时候一定觉得脏吧。也许心血来潮想要尝试了,却只能被男人哄着骗着玩的一塌糊涂,身上也都是那些脏脏的男人精液。那些男人可都是坏种,明明看着小少爷都走不动道,还要作出一副狗腿忠诚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要把小少爷想成什么样,也许是懵懂地舔着他们那玩意,也许是长腿缠在男人腰上,一边被肏一边被揉奶摸逼……

可陈二到底有个好哥哥,有个好背景,在他嚣张时如此肆意妄为,一旦家里倒台,也不知道要被玩成什么样。

一时间思绪发散,在场的男人心里都颇有些微妙,各自的动作微滞。坐在韩成烁怀里的娇软少爷却是舔了舔因激吻而分外殷红的唇,笑弯了一双狐狸眼冲陈潮川说:

“如果是陈少爷的话,我愿意为您做上面那个~”

轻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一时间室内针落可闻,那些富二代公子哥纷纷停下动作,窥视着陈潮川的脸色。

“怎么说话……”韩成烁最先反应过来,手一抖差点没把那少爷推出去,出口就要给他一个教训,却被陈潮川打断。

“过来。”

陈潮川的脸一半隐在光影中,只能看见他上扬的唇角。

那少爷闻言欣喜过望,飞快的从韩成烁身上下来,扭着屁股朝陈二走去,可他看不清对方是什么神情,倒也不敢直接坐到他身上,只能半跪在他脚边,颇为心机地向对方展示着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陈潮川伸脚用鞋尖抬起他的脸,平心而论,这人长得确实不错,狐狸眼小尖下巴,此时抬头的角度更显其轮廓精致,像一朵开的糜烂的艳丽花。

只是他不喜欢男人,更别说这人扬言要在上方触碰他。

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陈潮川眼含厌恶地鞋尖下移,正待一脚将人踹开。守在门口的侍应生却一把推开搔首弄姿的少爷,一把把他的脚抱在怀里。

“喂,你干什么?!”少爷被推了一个踉跄,瘫倒在地,艳丽的脸因这变故有些扭曲,原本柔和的男音又尖又细,极其刺耳。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门外的领班听到里面的嘈杂,连忙进来生怕贵客出了什么事,了解情况后赔着笑说:

“对不住陈二少,这人替了我们一个请假的侍应生值一次班,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这是我们的疏忽,一会儿给您费用免单。”领班旋即瞪了一眼还抱着陈潮川脚的侍应生:

“还不快走!敢打扰贵客,看我怎么收拾你!”

“停,让他留下。”

陈潮川赶走了领班,鞋底踩了踩那人心口,示意其放开,却没想到被抱的更紧。

“放开。”

陈潮川声音微冷,那人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手,乖乖的跪坐在原地。陈潮川打量着面前乖巧的小侍应生,裸露在外的皮肤嫩如青葱,挺立的背脊像一株松,白色的口罩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那人清俊的眉眼。陈潮川纡尊降贵的弯下腰,取下他的口罩,露出一张苍白美丽的脸。

韩成烁倒吸一口气,这不是薛问水吗?陈二不是把人甩了吗,这么不管不顾的追上来也不怕被那个刀子嘴羞辱一通。

陈潮川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却不是羞辱,他只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

“找我什么事?”

非必要时刻,他还是对这张脸有着很高的容忍度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即将对人态度恶劣。

“为什么要抛下我?”

薛问水干净清澈的眼里满是难过,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情绪也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苦闷难过。两人间巨大的差距再一次让他绝望的发现,只要陈潮川单方面说结束,他就见不到对方,甚至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年少慕艾,法地亲了上去。

“唔唔!!”陈潮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反应过来后拼命挣扎。可他早已精疲力尽,哪里是白瑞泽的对手。开口想让他滚,却让对方滚烫的舌深入唇齿,反倒让嘴里的软肉被入侵者尝了个遍。

陈潮川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时急得眼眶湿润。想他陈潮川一路顺风顺水,可遇见白瑞泽后一切都变了,才知道喜欢的女孩子暗恋对方多年,这家伙还天天以权压人,谋尽职务之便。如今虎落平阳,这个所谓的情敌还这么羞辱他!

“你放呜!”被迫唇齿交接,他使出全力都挣脱不开,竟带上了一丝哭音。

白瑞泽一愣,他不由得伸出手抚上对方的眼角,触手一片湿润。

哭了?

这个狼崽子似的小子被自己欺负哭了?

白瑞泽有些好笑,笑的时候又牵动了伤口,他倒吸一口气,笑骂道:

“拜托,该哭的应该是我吧?上来就一顿拳打脚踢的。”看青年无动于衷,他又说:“那的确该哭,今天过后哪还会让你好过。”

下一秒,青年狠狠给了他一拳。

白瑞泽一时不察被他得了手,刚想教训一下对方却看见青年哭的更凶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粼粼的泪光,眼角的泪迹映着光的样子十分可怜,更别说刚刚被人乱欺负一通,红唇微肿。

“我骗你的,不会怎么你的。”原本桎梏着对方的手改为摩挲青年的后颈,想要安抚却收效甚微。“喂!别哭了!”他骂了几句,却见泪水还是不断的从青年眼角滑落。

白瑞泽有点慌乱,他头脑一热地凑上去近乎温柔的、细细啄吻着青年的唇角,然后尝到了一种泪水和血水夹杂的咸腥味。

昏暗的放学后的教室里,两个原本箭弩拔张的人竟像最亲密的人那般身形交叠,唇齿相依。

“别哭”

“川川别哭”

雨下的很大,教室里没开灯,热度攀升的皮肤抗拒着夜雨浸润的衣服。

不是没跟人亲近过,相反他的情史还很丰富。可那人以一种无法挣脱的压制姿势压在他上方,即使这家伙还是原来那张小姑娘似的脸,可此时独属于雄性的侵略压迫感令他脑里响起高度警报,陈潮川才恍惚间意识到这家伙确实不是他想的柔弱模样。

只是这也太屈辱了——

男人压在他身上,沉沉的体重令他喘不过气来,一只手绕过他的腰按在他原本接触着地面的背上,另一只手牢牢的从上方锁住他的双手,呼吸被对方掠夺,唇齿被舌尖强硬地撬开,长驱直入的同时吃遍了内部甜润的唇肉,红舌被强硬地勾缠出去又吸又吮,陈潮川嘴里干急了,津液被对方席卷而去,他着急地想把对方从嘴里抵出去,却被轻而易举的化解,反被男人灵活的舌头夺去占尽了便宜。他难受的紧,推搡间所触之处都是对方结实的腰腹,天知道这家伙那么个纤瘦的模样是怎么这么结实的!

陈潮川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挣不开,双腿磨蹭间还抵到了某个坚硬的部位,男人“嘶”的一声更兴奋了,相连的双唇仿佛要摩擦过火,抱着他厮磨的样子像只发情的大狗。

……这家伙舌头也太长了。

活像几百年没接过吻,舌头长驱直入,不顾人意愿地吮吻舌根,几乎要抵到咽喉,激动时扫过嗓子眼,那力度简直要将他拆吃入腹,陈潮川难受至极,嗓子眼被堵的感觉令他不住干呕,这该死的家伙却根本不管,还抽出那只按在他后背的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吻得更深更用力,另一只锁着他手腕的手暧昧地摩挲。陈潮川难受的掉泪,一股咸味在唇齿间绽开。

白瑞泽似乎这才意识到他把人欺负的太狠了,有些慌张地撤离了唇,牵扯起一缕暧昧的银丝,随着拉开距离而断开。

“川川,别哭。”

“是我错了,别哭好不好?”

陈潮川闻言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犯什么病啊,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莫名其妙给他堆了好几倍工作量不说,还压他退部申请书,下雨天跑完项目回来身上难受的要死,还跟这傻逼干了一架,全身上下都疼,还被这人按着啃。

陈潮川本来脾气就不算好,整这么一出简直就要炸了,见上方有松懈的趋势,挣开桎梏曲起膝盖照着腹部就是一顶,对方疼的闷哼一声,看准时机把人一掀就跑了。

“死同性恋!”

之所以没有留下来反击,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被亲怕了——

太可怕了这家伙,亲个人那么凶那么急,活像个几百年没吃过肉的狗。他要告诉方连这家伙是个同性恋,等她认清后一定会转投自己怀抱!

“等一下!”

白瑞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潮川不假思索地加快了速度,笑话,不跑留着给这家伙拆了吃吗?

短短几天而已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他不知道。

明明前两天还打着如意算盘,现在就只能张开双腿、任由宰割地让情敌上。

令人难堪的水声从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从未有人造访的娇弱之地今夜失去了太多法的攻击着对方。陈景行开始还在挡,可见对方边打边哭,护在身前的手臂就放了下去任由青年泄愤。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潮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内心几乎被巨大的委屈击溃了。他好不容易决定全身心交付给一个人,那个人还故意戏耍他,“我这几天,呜,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有哪里没做好,惹你不高兴,所以才……”

“小川……”陈景行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将打着哭嗝的青年再一次揽入怀中,边打自己边说“我就是个混蛋,又惹你伤心。”

“明明说好让你开心的,结果我再一次让你失望了。”陈景行想起上辈子的事,想起自己赶到时青年冰冷的尸体,心情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

陈潮川若有所感,他从悲伤中挣脱出来,抬起头望向对方,用哭的有些哑的声音说道:

“已经过去了,别想了”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你既然在乎我的话,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这一刻别扭到极点的青年无比坦率,眼底清澈的泪光几乎要把他溺毙。

“想要你粘着我。”陈景行低头,不敢看陈潮川的眼睛,“我想要很多很多,我想要你永远看着我,想要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想要你很需要我……”

“那天你说和江倚舟在一起很开心,我一个人想了很多。我想我之前让你那么失望,又想到我比你大那么多,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是真的样样都不如他,我很难过。”

“后来你选择了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同情才跟我在一起。”陈景行手指捻了捻衣角“你也不粘我,所以……”

房间里安静下来。半晌没听到青年回话,陈景行怕自己又让对方难做了,不安的抬眼望向陈潮川,勉强勾起一个笑来:

“我是不是很贪心?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我要说后悔了呢?”冷不丁的,陈潮川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景行愣住了,心脏猛的疼了一下,这一下就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挺直的背脊微微蜷缩,狼狈的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见他的神情。可还没等他躲起来,就被一只手不容拒绝的捉住了。陈潮川迫使对方看着自己,也看清了男人眼角的湿润:

“你看你,难受了吧?”陈潮川声音松快,带着柔和的抚慰力量,“刚刚我就这么难受,因为我也太在乎你了。”

“是我死要面子,也没给你安全感。”陈潮川凑上去轻吻男人的眼睛,把即将落下的泪温柔舐去,“两辈子,我就最喜欢我大哥。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想就是他了,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陈潮川的吻从眼睛移至鼻尖,又来到唇角。他像小狗一样舔吻着对方柔软的薄唇。一吻结束,看着对方带着泪光的温柔笑容,他嗔道:

“好啊,我都这样了还不来亲亲抱抱我,我跟你讲这几天我都以为你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有些恼怒的男人扑倒,只好连声求饶,再到后来除了呻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新年的烟花放响,绚烂的色彩照亮了两人的身影,陈潮川倚着男人的结实的胸膛,听着对方稳健的心跳,小声说:

“元旦快乐,哥哥。”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每一个新年都一样。”

“嗯。”陈景行又把他抱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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