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容师傅问道。
赵礼辉看了看周围, 发现车里没有陈万生的身影后?才低声回?道, “应该是, 自打知道我媳妇儿还有我哥嫂都考上大学后?, 他就没来找过我了。”
陈万生本来也想找赵礼辉说说话的,但孙宝珠得知后?, 阴阳怪气了他两句,什么赵礼辉现在是七级技术工了, 你和人家交朋友你配吗?
或者是,人家哥嫂和媳妇儿都是大学生,自己也是高级技术工,你算个啥?你去?跟人家说话,你配吗?
自打把工作给了陈万尚,陈母又不?上来帮忙看两个孩子,胡二娘和向婉茹又一把手不?搭后?,孙宝珠这性子那是越发尖酸刻薄了,导致陈万生的话也越来越少。
到底是个多?疑的人,把孙宝珠那些话听了进?去?,便自己远离了赵礼辉。
这对赵礼辉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要这两个癫公癫婆不?找自己家人的不?自在,他也懒得搭理。
回?到家里的时候,赵礼辉身上多?少打湿了一点,毕竟两个大男人打一把伞,怎么可能不?会淋湿。
赵大根骑着自行车回?来,身上就没一处干的。
赵礼辉让他赶紧去?洗澡,别着凉了。
“这雨下得倒是及时,再不?下雨,我都怕菜地干完咯,”赵大根洗了澡出来,擦着头发跟赵礼辉二人道。
后?院的菜都是陈翠芳每天挑井水过去?浇的。
“是啊,可算是下雨了,”陈翠芳也高兴,晚上多?做了一道菜,“快吃饭吧。”
吃过晚饭,赵礼辉就去?捣鼓他的洒药器了。
赵大根也过来凑热闹,结果?看了一会啥也看不?明白,不?过想起?老大上次回?来在旁边也是一脸懵的样子,赵大根心里就舒服了。
因为雨下得实在大,家里也没开电视,就这么在堂屋坐着各干各的。
陈翠芳正在给钢蛋儿做小衣服呢,见赵大根这里站一站,那里看一看,忍不?住道,“你没事?干啊?”
“啊,没事?儿啊。”
赵大根的确没啥事?儿干。
“那你看看书呗,”陈翠芳道。
“我又不?爱看书,”赵大根说完又蹲到赵礼辉身旁看他捣鼓去?了。
陈翠芳无语了,“这次提干,你们分厂的孙记文怎么样?”
“没人提他,”赵大根抽空回?道,“都去?分厂当技术部部长了,厂里哪会再给他提干啊。”
“也是,”陈翠芳点头,“欸,那个陈万尚呢?”
“干得很不?错,虽然没有提上去?,但也是全厂表扬了,”赵大根满口赞赏,“这人非常能吃苦,很有干劲儿,我听说厂里有几?个人,还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呢,当然了,前提是他得在城里安家,以后?不?能回?老家过日子才行。”
“哟?那陈万尚要是结婚了,就不?用住在孙家了。”
“确实如此。”
赵礼辉也在听父母说话,不?过他想的是,陈万尚要是结婚了,那陈万生肯定会把老五陈万友叫上来帮忙,咿,或许不?叫弟弟,该叫妹妹上来帮着带孩子做饭了。
陈万生的确跟孙宝珠这么商量过,可孙宝珠不?同意,原因是陈万尚现在住小偏屋还行,可要是上来一个妹妹,那兄妹二人住在一个小偏屋里面总归是不?好听的,毕竟都这么大了。
可陈万生却觉得这在乡下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城里有些一家子人住在一个大连间?里面也没什么问题,偏偏孙宝珠死讲究,反正累的也是她自己,陈万生索性不?提这个事?了。
又到了周五,赵礼辉到了点就坐车去?接叶归冬,二人一见面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赵礼辉说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叶归冬则是说在学校发生的事?儿。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赵礼生他们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洗脚。
赵礼辉把叶归冬的布包放到房间?里去?了后?,便去?给他们兑糖水喝。
洗好脚的几?人来到堂屋坐下,赵礼辉刚把糖水端给他们,就听到外?面又传来雨声。
“之?前我室友还担心会有旱灾呢,好在下雨了。”
叶归冬接过自己的搪瓷杯喝着水。
“我们市区倒是没受旱,”赵大根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有些山区倒是旱起?来了,河沟都干咯,不?过咱们这下了雨,那边应该也快了。”
“这都快秋收了,天气不?好,庄稼人难啊,”陈翠芳想起?老鳏夫,便跟赵礼生夫妇道,“也不?知道那个生产队情况怎么样,他不?识字你们也可以寄信回?去?,总有人给他念。”
“对,人家挺照顾你们的,咱们能关心一点就多?关心一点,他又没有家人,日子也苦。”
赵大根也道。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郑玉香二人应着。
雨越下越大,几?人就在灶房洗漱了一下便回?房睡觉了。
赵礼辉和叶归冬深入贴贴了两次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我去?打点水进?来。”
赵礼辉做贼似的端着叶归冬的专用小盆来到灶房,提起?温水壶倒了点热水,又从木桶里舀了点清水兑成温水,然后?端回?房间?,给还在喘气的叶归冬细细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自己出去?随便冲了一下凉水便进?来了。
这个天,洗凉水澡也不?怕生病,赵礼辉亲了亲叶归冬的额头,“睡觉吧。”
他明天休息,叶归冬又在家,真好。
叶归冬迷迷糊糊地钻到他怀里,因为下了雨,所以开着窗户,有纱窗在也不?会觉得闷热,二人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二人依着平时的作息醒来,赵礼辉出去?给叶归冬倒了杯温水,顺带跟陈翠芳说他们再睡会儿,不?用准备他们的饭菜。
陈翠芳应着,“等你爹上班去?了后?,我也回?房睡一会儿。”
至于赵礼生他们,昨天睡觉前,二人就跟她说早上会多?睡一会儿。
“行,”赵礼辉笑嘻嘻地端着水回?房间?,喂了叶归冬几?口后?,自己把剩下的喝了。
“继续睡,我都跟娘说过了,”赵礼辉抱着叶归冬想继续睡的时候,叶归冬红着脸推了推他,“你去?把帘子拉上。”
晚上院子里没人,可白天有啊。
在自己的房间?,难免穿得清凉一点,可要是被人瞧见了,她还是会害羞的。
“行,”赵礼辉把帘子拉上,抱着叶归冬睡到八点半后?,二人躺不?下去?了,纷纷穿衣起?床。
赵礼生夫妇比他们先起?来十几?分钟,这会儿正在刷牙。
他们前几?天一直在为各自的考试熬夜背书,这不?,回?到家浑身放松,就想好好睡一觉,所以晚起?了。
陈翠芳果?然回?房睡回?笼觉去?了,等赵礼辉他们煮了面,买了菜回?来,陈翠芳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我这一觉睡得比晚上还要好一些。”
叶归冬下意识地看向赵礼辉,赵礼辉靠近她小声说,“隔音好,不?会听到的。”
叶归冬的脸一下就红了,“谁跟你说这个了。”
“那你想说什么?”
“……你挡着我看电视了,”叶归冬推了推他。
赵礼辉笑了笑,就坐在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不?放。
郑玉香嗑着瓜子,说起?他们医学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是我隔壁班一个男同学,瞧着跟我们差不?多?大吧,入学的第二个月他就和他们班上一位女同学确定关系结婚了,可是昨天,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女同学有喜了?”
陈翠芳猜。
郑玉香摇头。
“两口子当众打架?”
赵礼辉猜。
郑玉香再次摇头,因为学校离得近,所以知道点情况的赵礼生直接道,“他之?前下乡做知青娶的媳妇儿,抱着孩子上学校找他来了。”
叶归冬捂住嘴,眼都瞪圆了,“他结婚了还骗婚?”
“乡下那个没领证,这个是领了证的,”郑玉香叹了口气,“可怜这两个女人,都被他给骗了,学校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他,不?过多?半是退学。”
“退学才好呢!这种?人品,怎么能当医生!”
陈翠芳拍着大腿骂道,“这孩子也倒霉,有个这样的爹,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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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乡下, 很多夫妻,不管是本地人,还是知青和本地姑娘、小伙子结婚,大多数都?是不领结婚证的, ”郑玉香跟他们?说道, “一是他们的知识水平就在那, 二是有?些知青知道他们不清楚领证的重要性后, 要是心不诚, 也跟着不提结婚证的事。”
“然后就出?现那位男同学,或者有些女同学发生的事。”
“这可真是黑心肝才能干出来的事,这?得害多少?人啊, ”陈翠芳对这?样的做法非常不赞同,“就不觉得亏心吗?”
“反正那男同学, 我是瞧不出他哪里觉得亏心, 反而觉得愤怒,愤怒乡下的妻子带着孩子找过来, 让他大学可能都?念不成,婚姻呢, 估计也继续不下去了。”
郑玉香想起那个男人的嘴脸,撇了撇嘴。
“那姑娘如果还跟这?样的人继续过下去, 那真是脑子有?问题, ”叶归冬忍不住说道。
“她脑子不清醒, 家里总有?清醒的人吧?”
赵礼辉拿起蒲扇轻轻扇着。
又过了一周, 郑玉香夫妇回家时,就跟陈翠芳他们?说, 那个男同学被开除了,女同学也跟男同学离了婚, 至于男同学乡下的妻儿,最后回老家了,男方每个月给那边寄钱。
“有?人作?证吗?万一他不寄了,那他们?怎么生?活?”
叶归冬问。
“说是他们?社区办出?来作?证的,每个月直接从那男人的工资里扣,对了,他虽然被大学辞退了,但还是找到了工作?,这?不,有?工资扣了。”
郑玉香冷笑,“这?种人,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丢回生?产队去继续为国家做贡献,回什么城啊。”
“有?道理,”赵礼辉深以为然,“可惜了。”
“倒是可以写建议信试试。”
赵礼生?吃着杨六婶送过来的毛桃,是他们?院子里的桃树结的果子,香香脆脆的,还不错吃。
“我来写,”赵礼辉拿出?纸笔,写了一封建议信,投给那男同学家所在的社区办。
甭管有?没有?用,写就完事儿了。
至少?他们?尽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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