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管教无方,求您责罚。”
孙大勇忍着悲痛重重的磕下去,老太太的脸却很冷,她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你是管教无方,差点让侯府陷入万劫不复,甚至就连你父亲也得跟着陪葬。”
“除此之外,倘若那匡义军余孽当真控制了苏城,老身就算带着整个侯府死了也无法阻止天下大乱,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百姓要因此而遭殃,三十年前的惨剧又要上演了,这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老太太的声音很严厉,孙大勇的身子颤了颤,他从来都知道的,这个人不是他那个目不识丁目光短浅的亲娘所能比拟的,所以他从来不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
都说他窝囊,可谁又能说比他看得更透。
一家人安安稳稳的不好吗?何苦来哉。
“母亲教训的是。”
“你的儿子怀着什么心思你应该比我清楚,”老太太依旧冷声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拯救侯府,还是达成他自己的私心,你当也知道。”
“孙大勇,老身自认为这些年待你们不薄,无论是你娘亲还是你们父子,我自认为仁至义尽了,即便是侯爷在外征战,甚至十六年没有回家,我都替侯爷养着你娘亲,养着你们,你呢,都尉府的左都督,你两个儿子一个去了你父亲身边,一个同样进了都尉府,你扪心自问,我有对不起你们吗?”
“倘若我不同意,你们能有今天吗?”
老太太的声音虽然是质问,却夹杂着愤怒和失望的颤抖,孙大勇的头埋得更低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眶也红了。
“母亲,是我的错,求您责罚。”他跪伏在地上,却半晌没有听到老夫人的声音,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可直到再次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却让他的忐忑变成了愧疚。
“大勇啊,我也曾经失去过一个儿子,那也是你的弟弟,兆尹走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五十出头而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理解你现在的丧子之痛。”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比之刚才不知道软了多少,年过四十的孙大勇忽然只觉得鼻头一酸,隐忍了几天的眼泪终究没忍住,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眼泪顿时汹涌而出,他伏在地上肩膀激烈抖动。
老太太直等到他逐渐缓和下来这才继续道。
“大勇,你在都尉府任职多年,你当是比我这个后宅老妇人要懂的多,所以更应该清楚子显这次犯的错后果会有多严重。”
“虽然他是被那逆贼怂恿才犯下错事,可若他没有私心又如何会被人利用?不需要我多说了,他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是,母亲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