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的衙役以及住在县衙的三位巡检身边的亲兵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飞快地向着这边疾驰而来,连忙站出去伸手拦住。
马背上的顾凛狠狠拽住缰绳,从扬着前半身的马儿身上跃下来,面色发白:“我是鲁巡检手下第十小旗的领队,奉巡检之令去探查敌情,有紧急军情汇报。”
在这儿站守的就有鲁巡检的人,他们也听说第十小旗新去的那个领队一手箭术十分惊人,年纪还小,让人怀疑是不是怪物投胎的。
此刻见顾凛一副疾驰赶来的模样,道:“巡检在屋子里,我带领队进去吧。”
顾凛对这个士兵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几个大跨步进了鲁巡检在县衙住的屋子。
“巡检,第十小旗的领队来报,有紧急军情。”
身强体壮,肤色黝黑的鲁巡检望向小兵还有跟在小兵身后的顾凛:“速速说来。”
顾凛下巴上滴着汗,面有疲色地道:“属下按照巡检之令,带着第十小旗沿途查探敌情,在距离安远镇一百五十里地左右的马金河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但不仅是我之前与家中亲人回安远镇时碰到的五百多的流民军,还多了一千多人,人数两千左右。”
“他们一看就是奔着安远镇来的,再有不足三日的功夫就能赶到安远镇,”
顾凛昨夜发现这个事情,立刻一路赶回来,跑路和骑马的时间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大半日,才在今天县衙的人刚刚起床的时候赶回来。按他的推算,那伙流民军最迟三日,最快两日多就能杀到安远镇。
鲁巡检是排兵打仗的人,最知道两方人马相差悬殊的危害是什么,意味着他们的阻拦或者攻击在对方那里可以用些许代价换取,别人能付出的代价他们出不起。
鲁巡检豁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此消息属实!”
“属实,第十小旗的人在后面,我先行一步,他们很快也会赶回来了。”
鲁巡检叫上顾凛:“你立刻和我去大堂找县令,”然后吩咐小兵,“你立刻去找左巡检还有王巡检,让他们到大堂那里会和。”
鲁巡检是个急性子的人,做人做事皆如此,龙行虎步地到了县太爷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然而自恃有了三位巡检手底下的人马,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县太爷竟然还没起床。
鲁巡检声音如打雷:“命都快没了还睡觉,赶紧去叫大人来。”
奴仆满脸为难:“巡检大人,不是小的不去叫,而是老爷一向要睡到两刻后去,这时候去叫脾气大得很,小的不敢啊。”
鲁巡检脸黑如墨,竟然走出大堂直奔县太爷睡觉的正屋,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
屋里睡得正香的县太爷被这一声巨大无比的踹门声生生惊醒,从小妾的被窝里爬起来:“谁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帐子突然被掀开,只见被他予以重任的鲁巡检站在他床面前,跟个门神一样,纵使心里头对这个鲁巡检的本事很认可,眼下也要仰仗他给自己解围,但是看到这么不知礼数地冲到自己睡觉的地方,也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