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望你帮小狼直面当年之事。当年之事成了小狼的心魔,有心人只需稍稍刺激,便会引得小狼陷入幻觉,精神崩溃。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小狼的一大弱点。见雪的丹药虽然可以压制这个弱点,但治标不治本,并非长久之计。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小狼是时候走出当年之事带来的影响了。世间种种,皆有阴阳两面,倘若只看阴面,很有可能重现当年的悲剧。”
“阳面!此事有何阳面!她走得那般惨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谢琅怒道。
段衡道:“她不会想你记得她走时,我也一样。至于阳面,呈于众生,而非个体。”
“即是如此,与我何干?众生得了阳面,便叫众生把阴面也得了去压我身上。”
段衡叹了口气,道:“小狼,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是叫我释然?!”
段衡道:“我不是叫你释然,我是想你不受困顿,更进一步。如你当年那般大的年纪,我碰上那种事,也未必比你好。你做得很好了。天道有常,世事无常。”
谢琅狠狠甩开段衡的衣领,坐回原地,喝尽坛中美酒,丢掉酒坛,抱着双臂,仰身靠在斩邪剑剑柄之上,闭上眼睛。
凄清月光自天穹撒下,谢琅天生苍白的脸尽数浸入月光至之中,泛着淡淡的奇异的色泽。
深夜之时,谢琅酒醒了一些,不止酒醒了,其它东西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凉凉的夜风从狭窄小道吹来,吹动他散落于地的头发。
“段衡。”
“何事?”段衡睁开眼睛。
谢琅道:“谢青羽葬了。”
段衡长长的睫毛在脸部落下浅灰色的阴影,他嘴唇动了一下,出口的话又轻又哑,“葬在何处?那棵松树之下?”
“嗯。”
两人再无言。
天空从青灰转为白灰,不出片刻,大亮。
谢琅眼睛被刺得有些疼,按了按太阳穴,一跃而起。
斩邪剑重如山岳,并未因此有过震动。
谢琅瞧段衡一眼,舒展筋骨,收起斩邪剑,转身便走。沿着鹅卵石小道,出了碧玉院,前方阁楼拐角处走出一人,正是温见雪。
“昨晚喝了多少酒?”温见雪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他脸颊。
谢琅偏头蹭了蹭对方手掌,眯起眼睛,道:“喝到后面糊涂了,不记得多少。”
温见雪道:“一股酒味,沐浴去。”
谢琅嗅了嗅自身,道:“我用了洁尘术,没有酒味,你再闻闻。”他说着,朝温见雪蹭来。
温见雪伸出食指,面无表情抵在他的脑门“……你想挨打就直说。”
谢琅露出可怜的神情,恰当时候冒出的耳朵往下趴了几分。
温见雪心坎发软,他扭过头,拉着谢琅往浴池走,“不吃你这套。”
谢琅挨着温见雪,笑道:“既然不吃,那你看我。”
“一身酒味,谁看你。”温见雪把谢琅拉到浴池,挑眉道,“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好狠的心。”谢琅按着温见雪一通乱亲,把人亲得湿漉漉,要被揪耳朵时,掐诀瞬时褪去衣服,变成狼形,跳入水里。
水面晃动,水花四溅,温见雪衣服都被打湿了。
温见雪:“……”
温见雪脱了鞋袜,穿着衣服,踏入浴池,走到谢琅面前,掐着狼脖子。
“今天杀了你,吃狼肉!”
谢琅闭眼,往后一仰,浮在水面,摊开四肢,露出肚皮,“听说活着清蒸更好吃,请君活着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