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肚皮上那层纤薄的肉,魅魔他看到自己肚子上鼓凸出的形状,甚至清楚的感受到石扶玉因肉柱释放后的抖动。
他被撑又涨又难受,哭的通红的双眼水光潋滟,眉梢上泛着焉红,如同欺凌蹂躏过后的小兽,眼神无助又脆弱。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魅魔撑着酸疼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爬出石扶玉的怀里,捡起一旁被撕裂难以蔽体的衣衫,正当魅魔慢腾腾的往自己身上套衣衫时,石扶玉却不知道何时清醒过来了,在看到魅魔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了惊愕,随即眸瞳的光浓郁的复杂。
魅魔以为石扶玉是耻于和他有这样的关系,心头似针刺般痛,他垂下脑袋,低声道:“你救过我,这次还清了。”
可石扶玉却一把攫住了他的手腕,神色静漠平和,他道:“何时清的。”
魅魔神情一愣,他以为石扶玉没有懂他的意思,小声解释着:“你快入魔了,是我救了你。”
魅魔不懂刚才还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怎么会忽然翻了脸。
石扶玉一伸手之前除去的衣物重新穿了回去,又恢复成当初全身透着清冷孤傲气质的转世仙君。
同一时刻,远处被魅魔偷出来的剑也回到他的手中,剑锋毫不留情的划破魅魔脖子,一条鲜红的血线横亘在魅魔侧颈上。
“妖魔尔虞,闻之非实。”石扶玉眼神冷寒如雪,在他的眼中魅魔只是一只手段卑劣的魔族,趁他闭关之颈时,引惑他入魔。
当初留他一时却未曾想到竟给自己引来祸端,他面色一冷,就此准备想了结魅魔。
但手中的剑刃却如生了钝,整个剑身嗡吟不止,随后散发着一阵刺眼的光芒,竟从石扶玉的手中挣脱而出,擦过魅魔滴落的泪珠又重新插入了石壁之上。
石扶玉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冷寂漠凉到了极致,看向魅魔的眼底充满了愠怒。
他竟从眼前的魔族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这也难怪他的剑伤不了这只魔族。
魅魔被石扶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本来就发软的双腿更是一时间瘫软在地上了。
看向石扶玉的眼瞳里铺满了恐惧与害怕,一双眼睛浸满了泪水,刚才石扶玉是真的打算杀了他,他止不住的连滚带爬想要逃走,却被一条绳索给捆住了,而绳子的另一头却被石扶玉的手中。
“别杀我,我救了你,你不能杀我。”看着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石扶玉,魅魔恐惧的脸上血色尽褪,他努力的扭动身体想要逃开,但却被石扶玉拉紧绳索,他又被重新拖了回去。
魅魔绝望的瞪大双眼,“不……我不想死,别杀我,我没有害过你。”
看着眼前不断哀求自己的魅魔,石扶玉心底第一次生出了异样,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在水面掀起一阵涟漪,但理智却不断的在告诉他,对方是魔族是绝对不能苟同对象,魅魔出现在他闭关的洞窟中也绝对不是偶然,一切都是能够预想得到事情,可现在他却忽然犹豫起来了。
“你……”石扶玉压下心底深处那掀动的情绪,声线清冷淡漠,“从这里离开,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石扶玉斩断了绳索,身形冷漠而疏离,这是他唯一一次在同一个魔族身上犯了同样的错误,同样这也将是最后一次如此的放任一个魔族。
看着魅魔狼狈逃离的身影,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手中却不由的握紧了剑柄。而长剑也似乎感受到主人泄漏的情绪,剑身微微抖动了一下。
从洞窟里逃出来的魅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有不停的赤脚逃跑着,任由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全身疼痛都不及心里来的痛。
他被路上的树桩绊倒在地上,双手和膝盖上皆被碎石擦破,他狼狈的吃了一脸的尘土,斑驳的泪痕让原本丑陋的面容更加灰头土脸。
心脏深处传来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原以为待他不同的石扶玉是唯一一个对他好,能不嫌弃他身份而救他的救命恩人。
可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原来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嫌弃他,他的报恩在石扶玉眼里却是另有所谋,无处宣泄的苦楚,只能让魅魔无声的哭泣,偌大的三界中,却没有他一处可以容身之处。
望着晴空万里,清澈湛蓝的天空,他银灰色的眸瞳里黯淡无光,他无助的呐声着:“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魅魔原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和石扶玉有任何的交集,但一切都似乎如被有人用一根线牵引着,他从石扶玉修炼的洞窟中逃出来之后,原本打算找个荒凉的深山在哪里余度后生的。
但却未趁想到他因为和石扶玉缠绵后,吸食了石扶玉的精气,身上未收敛的魔气立刻引来了其他的剑行宗弟子,他当场就被一群弟子用法器俘虏。
他如被生牲一样关在铁笼里,被一群弟子给扔进了地牢中。临走之前,所有弟子脸上看向他的表情都充满了鄙夷般的恶心。
他知道那是因为他身上有着石扶玉的气息,而他的身份却是一只魅魔,不用想魅魔便知道自己在这些弟子眼中定是他使用了见不得人手段,去勾引了石扶玉,害得石扶玉和他这个下贱又卑鄙的魔族产生了关系。
他的身心俱疲地靠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望着啃着自己脚趾头的老鼠,他身上有血,血的味道吸引来了牢里长期生活在这里老鼠们,这些老鼠吃过人肉,自然也是不会怕人。
魅魔吃痛的驱赶着老鼠,他被关在牢里也知道过了多久,这里除了会趁他昏睡过去来咬他的老鼠外,还有的就是暗无天日的黑暗。
他被关的有些精神恍惚,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他好像被所有人给遗忘了一般,他崩溃的大叫,祈求着让人放他出去,没有人的回应,只有无尽黑暗和他在黑暗里泣唳痛哭声。
好黑……为什么关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明明只是为了救他而已。
魅魔麻木躺在地上,任由着老鼠啃着自己身体,似乎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他迟钝般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
太久没见过阳光,他早已分不清黑夜白昼,也太久没有见与他人说话,魅魔木然似一个破损木雕,了无生气的蜷缩在角落边。
以至于他被剑行宗弟子拖出地牢,被扔在石扶玉脚下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刺眼的光芒让他无法一时间适应,眼前的景象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神情茫然又呆滞,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深处何地。
明明所有剑行宗的弟子无一人吭声,他魅魔的耳边却是一片乱嘈嘈的轰鸣声。
所有剑行宗弟子阒然寒噤的注视面前的这一切,全场的气氛也冷寂到了极点,压抑的令人不敢大气喘上一口。
“扶玉师弟!”一身蓝色劲装的唐扶卿面露冷笑走上前,“这只魅魔你可认识?”
石扶玉眸光微移,但很快便移了回去,唇齿轻启,“认得。”
唐扶卿继续道:“那可知私藏魔族可是重罪!!可是要判叛族之罪的。”
石扶玉神色毫无变化,道:“我知。”
“那我再问你,可有同与这魔族行过污秽之事。”唐扶卿扬声道。
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成霜冰一般,所有的弟子呼吸都如滞停了一样,包括地上无人在意的魅魔,他此刻的心情如抛上半空般,对石扶玉的回答即期待又胆怯,明明已经知道对方将自己视为什么东西,可不知为何,他还是再期待石扶玉的回答。
石扶玉眉目紧蹙,“我……”一向坦荡的他,此时却犹豫了,一切都皆因他道心不稳,才会和魅魔发生了关系,他遭受所有的惩罚也是应当的。
可此刻他却内心纠葛无法说下去,一旦他事实公布出来,光是一个魅惑道门弟子的罪责,魅魔便会受四百下的紫雷劈,连一个大妖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一个修行甚微的小小魅魔。
他攥紧了拳头,低声道:“没有!”
石扶玉觉察到一旁魅魔身体倏然一僵,抬眼望去,他眼底瞳仁猛得紧缩,心脏深处攫然一怔,随即绵绵密密的疼痛在胸口扩张,有那么一瞬,他的呼吸都停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魅魔眼角的泪水和唇边的笑容,明明对方是在笑,可他从魅魔的身上看到没顶的悲伤与痛苦。他瘦弱渺小的身躯里似乎正在遭受着最难挨的痛苦,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双手捂着自己胸口,那一瞬间,石扶玉真的害怕,魅魔会突然死掉了。
在很久以后,他便从一本游治上看到了,传闻,人一病,其症,无热,无痛,无痒,无疾,形如常人无恙,但病发之时,人悲血泪,心如刀割,止于身亡。
他以为这只存在于人的身上,可没有想到魔族也会有!!
“哈……没有?”唐扶卿神情骤然沉下,向着石扶玉寒声道:“你以为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当时可有很多人都看到这只魅魔身上带有你的气息。”
唐扶卿冷哼着:“不想承认?石扶玉你居然也有怕的一天。”
他面色一聚,朝着上坐的白发长须的老者,拱手道:“师傅,石扶玉与妖魔苟且,已是多名弟子亲眼所见之事。如今,石扶玉拒不承认,那就只能让洺心鞭来验验真伪。”
上方一脸严肃的擎重,半眯眼睛觑向一旁的面白身形臃肿的男人,问道:“媸芳长老,你觉得如何?”
男人嘴角一直抿着一抹笑,好似天生就是一副可呵呵的老好人模样,他微笑道:“一切都听从师兄安排。”
言外之意,便是不想渗合进这桩浑事!
惩治对象可是转世仙人,未来重回登仙位也是迟早之事,如今要是开罪于他,日后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擎重目光又移向旁边的另一位长老,“灵氏长老,你意下如何?”
同为两鬓斑白的老者,神色凝重的朝擎重低声道:“一切皆听师兄安排。”
下面的唐扶卿牙恨的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暗骂这群老东西,个个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但他跟是痛恨着眼前不断偏袒石扶玉的擎重。
他与石扶玉同为擎重的入室弟子,直到石扶玉的出现,他的存在就如一颗堕落天际的陨星,所有都知石扶玉是转世仙人,却无人知他唐扶卿也曾是百年难遇的上层雷灵根。
若非是石扶玉他的人生该成璀璨无比,都是石扶玉毁了他的一切,没有得东西,他就要再此紧紧抓住,把一切阻拦自己的东西全部消灭干净。
“师傅!!我有证物。”唐扶卿高声道:“可以证明石扶玉与这只魅魔存在私情的东西。”
话罢,他的手中出现一个香囊,他眸光淬着寒光,缓缓蹲下身子,将手里的东西拿到魅魔的面前,在魅魔看到香囊的一瞬间,眼底瞳孔猝然放大,“我的!这是我的。”
他伸手就向要去抢回来,却被唐扶卿被收了回去,同时一把灵气掀翻开,“别急嘛,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
“我问你,你和石扶玉是什么关系?”
魅魔摇着头一声不吭。
“你……”唐扶卿面目嗔怒,他冷嗤道:“好一出伉俪情深的苦鸳鸯。”他脸色猛的一变,掐向魅魔的脖子,却被一旁石扶玉强劲的一掌拍了过来。
唐扶卿当即出手相迎,两股相撞的灵气,唐扶卿被一掌拍飞撞在墙上,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可眼底却是蜂涌出得逞的疯狂。
这一幕让全场所有的剑行宗弟子哗然不止,石扶玉神色冷漠的收回了手,眼底依旧毫无变化。
“咳……哈哈……”唐扶卿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擎重说道:“望师傅铲除异己,惩戒罪徒石扶玉。”
喧哗低语的人群里,不少弟子神色相互对视之后,也跟着站了出来,拱手齐声道:“望掌门,铲除异己,惩戒罪徒石扶玉。”
最上座的擎重面色沉怒,朝着下方的石扶玉,沉声质问道:“扶玉,你做何解释?”
石扶玉身姿挺拔,面对众人问罪,面容上毫无惧色,他垂眸低语道:“弟子无话可说!皆因弟子一人罪责,我自愿受此惩治。”
擎重眼底蓦地升起勃燃,看着眼前自己给予重望的弟子竟甘为一个卑贱的妖魔,承受罪刑!!
“你……可是想好了,要与这魅魔同道,你可知是当做叛族之罪,妖魔这几千年,残害我们人族,将我们逼至至今,你作为转世仙人怎能与妖魔相缠不休。”
“弟子之罪,愿一人承受!!”
“好啊!!”擎重震怒起身,“我堂堂誉有第一仙门的剑行宗,竟能教出你此等叛族忘师的孽徒。”
“来人,给我封了这孽徒灵脉,将那腌臢的东西毁去魔丹,断其筋骨扔入虿盆内。”
“谁敢!!”石扶玉声音平缓,可周身气息凛冽降下,磅礴的灵力施展而出的威压令在场所有人背脊一软,无人胆敢上前一步。
擎重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他大怒道:“孽徒!!”蕴含着深厚灵压骤然与石扶玉威压相撞,整个剑行宗突破化境两个强甚者,爆发而出两股灵气将周围空气竟生生扭曲。
这却让整个剑行宗的弟子个个呼吸困难,脸色煞白,他们修为低微,难以抗得住这太过于强大得威压,不少弟子冷汗涔涔地心颤般双腿软跪了下去。
而在一旁的魅魔若非是有石扶玉护着,他早已被两股强劲的灵气碾压下,命丧黄泉。
魅魔一双水光潋滟的眸瞳中倒印着石扶玉身姿皓雪孤茕的身影,他不懂为何石扶玉为了救他,不惜和整个剑行宗和他的师傅翻脸。
泪水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害怕又不舍,害怕现在的石扶玉又只是自己的一场臆想。
他轻声的昵呐着:“为什么?”
可他的声音却被下方高昂艰涩的声音所掩盖,“掌门师祖!扶玉师叔,可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