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空旷感。
一张用杂七杂八的材料拼接而成,大小规格看起来还算标准的床,上面铺着光秃秃的木板,连个被子和床单都没有;一个某种大型机器上拆下来的像缸体一样的部件,里面蓄着水;还有个歪歪斜斜的架子,上面是各种杂物和一些瓶瓶罐罐。最显眼的是一旁角落堆积的杂物,看着像一些机器部件,废弃金属之类的东西,总之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垃圾,或者说废品,因为这一看就是从外面那些垃圾山上找回来的。
一路无声,诺金的心里很乱也很忐忑,刚才遇到的事,看到的虫,就好像做梦一样,导致他直到将虫领回了“家”,脑子还处于一种晕乎乎的状态,这么多年艰苦的荒星生活,已经死寂麻木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都很平静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十分强烈。
“南……”诺金转身,还来不及说出什么,一双手突然伸过来,将他扯入了一个怀抱。
平纹兽的尸体滚落到地上,怀里的雌虫僵着身体,睁大了眼睛,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兰明没说什么“好想你”“终于见到你了”之类煽情的话,他只是抱着雌虫,静静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直到察觉诺金的身体在发抖,他才放开虫。
诺金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不好。兰明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着头退后了几步拉开些距离,又十分恭敬地回了一句:“兰明雄子,我没事。”
雌虫对雄虫向来如此,他们以前交往的时候,诺金对自己也十分恭敬有礼,兰明没多想,其实他刚才一路上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现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而雌虫更不会主动询问雄虫的事,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冒犯。更何况,诺金还处于那个拥抱的震惊里。
“现在,是什么年份了?”最终还是兰明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个问题突兀又奇怪,但是诺金毫不意外,只因兰明死遁时选择的离开方式是被吸入灰道之中,这种事故在虫族看来无外乎两种结局,一种是被灰道内的引力撕成碎片渣都不剩,另一种可能则是被随机传送到某个地点。当然,后者发生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历史上被吸入灰道之中还能全须全尾回来的虫凤毛麟角,就诺金目前所知,也只听说过那么两三个例子。
他显然把兰明当成了这种幸运之虫,只不过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兰明雄子经历了什么,连年份都忘了,想来肯定不太好过,雄虫本该过着众星拱月,高枕无忧的日子……
那刚才那个拥抱,也不难理解了,兰明雄子死里逃生,自己说不定是他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见到的活虫。
“现在……是星历741年。”
第一个问题问出了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兰明通过简单的交流询问得知,现在的时间距离他死遁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而此地,是个连正式名字都没有,只用一串编号命名的偏远荒星群。主星住着穷凶极恶的星盗和一些不法团伙,附属星大都是难民,他们所在的星球就是其中某颗附属星,这个地方,是联邦和帝国都不管的极乱地带。
所以刚才听见其他虫的声音,诺金才会那么紧张。雄虫稀有珍贵,在虫星其他任何地方都会受到最优待遇,但这里就不一样了,一只落单的雄虫被捡到,运气好点的可能被藏起来独占,倒霉的说不定直接送到黑市卖掉。当然,这是极倒霉的情况,更可能发生的还是前者。就算是穷凶极恶的星盗和不法分子,对雄虫的保护欲也是刻在基因里的,只有极少数丧心病狂的雌虫才会伤害雄虫。
遇见雄虫流落荒星最好的处理方法当然是将其送回主星,享受他们本来的优渥待遇。
诺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显然,以他现在的条件根本做不到。荒星上的难民平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帝国虫手一个的个虫终端,被剥夺了帝国虫员身份的虫根本没有,而在这星兽都不想呆的贫瘠荒星,要联系外界只有靠个虫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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