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河政耗费海量的银子,崇祯皇帝心里是有准备的,毕竟这不是修一里,两里,这是涉及千里之遥,牵扯层面众多,修筑工程众多,包括后期稳固水土,要进行大面积的移栽工程,都是需要沉没成本的。
“陛下英明。”
难掩激动的南居益,向崇祯皇帝行跪拜之礼,作揖道:“如果朝廷能下此等决心,来大规模的修缮河政,兴建治河工程,有地方赈灾行署的配合,那每年所修工程,必然能给地方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从万历朝算起,历经短暂的泰昌朝,到天启朝,再到崇祯朝,这些年在大明治下,不知有多少地方,饱受洪灾、涝灾的侵害,特别是涉及到黄河的灾情,那就更是多到数不胜数了。
“朕英明与否不是关键。”
崇祯皇帝摆手道:“问题的关键是你们河政方面,所涉及到地方河政的建设,是否能形成连贯性,确保能让天下见到改变。
3000万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大明一年的赋税才多少?
朝廷不可能说将国库所储银子,全都挪用到治河方面,毕竟牵扯到其他层面的开支,也是要保障的。
就像平辽镇压诸事、西北境内的安稳、北疆边陲的安稳、各地赈灾行署所做诸事、整饬驰道等等,要调拨的粮饷同样要保证。
朕这位大明皇帝,就算再怎样英明,可你们要不能让天下见到成效,卿家觉得朝中有司大臣,会支持这等治河开支吗?”
“陛下,臣这里有详细的部署。”
南居益一听此言,忙掏出奏疏说道:“朝廷每年能确保300万两银子,调拨到治河方面做专项银子,让臣分属到各治河巡抚衙门,确保他们所定治河诸事,将前期最难攻克的治河工程,都逐一的建设起来……”
崇祯皇帝走上前,接过南居益所递奏疏,听着其所讲之言,翻阅着这份奏疏,对黄河、运河、淮河等处,究竟该怎样治理,需要地方哪些协助,上面都清晰的标明了,包括各项职权的落实等等。
“好,好,朕果真没看错卿家。”
崇祯皇帝面露欣慰,不加吝啬的赞许道:“有这样详细的治河方针,就算朝廷真的每年掏这般多治河银子,那也是值得的。
这份奏疏朕留下了,再好好的看看。
今年的治河专项银子,内帑解决一半,剩下的一半由户部解决,今后国库都要留存一笔银子,专用治河所需。
如何治河你们多多操心,涉及钱粮开支等事,就交由朕来解决,毕竟你们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涉及国计民生的大事。”
“臣叩谢天恩!”
南居益难掩激动,作揖行礼道。
大明并不缺少能做实事的人,实际上大明治下人才很多,可惜这些人才,并没有被安排到合适的位置。
甚至有不少的人,受党争的影响被迫害致死,就像东林党人左良玉,就有治河之才,却因党争的缘故,被魏忠贤一党给搞死了。
党争最坑害的就是大明,特别是无意义的内耗,所牵扯到的层面越广,这种损失和贻误就越大,崇祯皇帝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尽力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汇通北疆
大明很多层面的事情,归根到底就是银子的问题,特别是被窖藏不见世的银子,能被一批批的释放出来,并形成有效流通的趋势,那就能刺激着大明改变,倒逼着大明改变。
利益动人心。
当大明能开始从单一的土地所产,朝着多样化的工业所产迈进,衍生出的红利效应,就能形成虹吸。
周奎、叶靖江、左国忠、苗胡闳站在殿内,眉宇间是难掩的激动,所处汇通票号做成的成绩,让他们难免有此反应。
“汇通票号所做成的事情,果真是没让朕失望啊。”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翻阅着手里的奏疏,欣慰的点头赞许道:“这才过去了多久时间,大明北方诸省所辖各府,都筹建起相应的票号分署,在各地都算站稳脚跟了。”
“这都是托陛下洪福,明确汇通票号的发展方向。”
周奎难掩激动,上前作揖道:“现在各省、各府所筹分号运转良好,下一步汇通票号所要做的,就是在北方各省所辖各县分号,都尽快的铺设起来。
截止到上个月,汇通票号合计所存银子,超过了1亿5000万两银子,其中北直隶所储银子最多,有6789万两银子。
这批所存的银子,汇通票号用于工商业贷款的有4120万两……”
听着周奎所介绍的情况,崇祯皇帝的心里生出感慨,都说大明很穷,可事实上大明真的穷吗?
单单是历朝通过海上贸易,向海外所赚取回的白银,就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存在,只不过这部分银子,多数都被众多群体窖藏起来。
“汇通票号的发展,的确是要保持的势头,但是也要注重自身优良资产配比,预防各地遭遇信誉危机,出现大规模挤兑风潮。”
崇祯皇帝放下奏疏,看向周奎他们说道:“对江南诸省的扩张,朕觉得不必一味地讲究速度,暂时沿运河开设分号,不必大规模的扩张开来。
先稳定住北方诸省的阵营再说,这汇通票号所存的银子,可不是票号的,同样也不是朕的,而是北方治下诸多群体的。
要是这笔银子敢出现任何情况,或者谁敢贪墨一两成,那造成的冲击和影响,足以让大明江山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