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紧挨着北直隶的辽州、潞安府等地,却没有闹出所谓民乱。
不过辽州、潞安府等地,却将治下的流民,都悉数朝真定府、保定府方向赶。
‘山西民乱,是一场自发性的自救行为所致。’
甩下所拿的那份奏疏,崇祯皇帝眉头紧皱,心里暗暗思量起来:
‘山西的官场,不说全部糜烂掉,但是至少一半的地方官员,都是有问题的。
或参与八大贼走私通敌事,或参与截取朝廷划拨钱粮事,或在治下和地方士绅、大小地主等哄抬粮价等。
这是真把大明当冤大头了,毫无顾忌的攫取大明元气,行以权谋私之事,只怕大明其他地方,情况跟着差不多。’
仅仅通过毛承禄他们所呈密奏,崇祯皇帝就敏锐的发现,大明治下的各地,士绅、大小地主等群体,掌控着大量的生产资料,或跟官员勾结在一起,或借着自身底蕴,或趁着灾害发生时,无视大明法纪,盘剥着不堪重负的底层百姓。
“兵部左侍郎李邦华奏曰:臣自奉诏再赴晋地,携一众都察院钦差,对山西治下各府州县,展开审查时,发现诸多问题……叫臣觉得惊恐的是,就藩太原的晋藩,种种迹象表明,其与原被捕的八大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带着种种的思量,崇祯皇帝拿起李邦华所呈密奏,便翻看了起来,只是这里面的内容,要远比他所想的要严重。
晋藩竟真的参与其中了。
先前崇祯皇帝就在思量一事,以范永斗为首的这帮家伙,就算再怎么有经商头脑,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在张家口那边,暗地里搞走私通敌事。
可是范永斗这些奸逆,先前底蕴已然不在,他们是如何收买地方官员,包括那些统兵将校和卫所官的。
就大明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心底里蔑视商贾,纵使是范永斗他们,拿着银子开路,可前期想达到自己的预谋,肯定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
这一开始做的事情,若没有做好的话,那有着较大的风险,会被人觉察到什么,如此走私通敌事,就有很大的风险泄露出去。
“好啊!真是太好了!”
崇祯皇帝合上手里的奏疏,眸中闪烁着冷芒,咬牙切齿道:“都在逼朕啊,吃着大明的皇粮,拿着大明的俸禄,可干的事情,却都是损害大明江山社稷的事情。
尤其是晋藩一脉,身为皇明族裔,太祖高皇帝所封塞王,本该多多为国朝分忧,没成想却干着背叛大明的事情。
真是皇明的孝子贤孙啊!!”
“!!!”
王承恩脸色微变,面露惊疑的看向自家皇爷,这生出的山西民乱,就藩太原的晋藩一脉,竟然也参与其中了?
“都在逼朕,那就杀!”
崇祯皇帝冷漠道:“王伴伴,去吧把军机处的大臣,全都给朕召来,朕要就山西民乱传达旨意。”
“喏!”
王承恩不敢迟疑,当即作揖行礼道,随后便匆匆离开东暖阁,朝武英殿方向赶去。
再掀大案
“皇爷,骆养性求见。”
王承恩前脚离开,殿外候着的宦官,后脚就走进东暖阁,向崇祯皇帝作揖行礼。
方才崇祯皇帝的愤怒之言,叫侯在殿外的宦官,大汉将军等,一个个都提心吊胆起来。
天子这般愤怒,定是出了大事。
‘山西民乱要处理,京畿折腾出的事情,也要处理。’
崇祯皇帝闻言,冷着脸,心里暗暗思量起来:‘说到底,一个个都想争权夺利,都想捞取好处。
地方要震慑。
朝廷要震慑。
两者都必须要做好,不然等到崇祯三年的灾情发生,还不知会爆多少雷,那维稳大明的谋划,就落空了。’
从万历朝开始,一个国本之争,叫大明的党争风气,就一直延续下来,使得皇权受到了胁迫。
若是不借势打击某些群体的嚣张气焰,就黑暗混乱的大明官场,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宣!”
崇祯皇帝冷冷道。
要说这骆养性,还要好好敲打。
先前自己叫锦衣卫负责追查白莲一事,骆养性是记住此事了,表明锦衣卫会办好此事。
不过他却没有带队离开京城,赶赴河南、山东等地,却派遣李若链、吴孟明前去负责。
对骆养性的小心思,崇祯皇帝再清楚不过了。
无非就是不想轻易离开京城,不想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样他锦衣卫指挥使之位,才能坐稳当。
然崇祯皇帝若真想换锦衣卫指挥使,不管崇祯皇帝做的再多,那说换就给换了。
身为天子亲军,换个听话有用的指挥使,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之所以没有换,是崇祯皇帝觉得骆养性这把刀,还没被自己榨取干应有的价值,简单的杀,或者圈禁,毫无意义。
“臣……骆养性,拜见陛下!”
看着恭敬行礼的骆养性,崇祯皇帝神情冷然,没有理会。
天子这般的态度,叫骆养性的心里,难免不安起来。
“你应该听说了吧。”
崇祯皇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盯着骆养性,冷冷道:“朕处理安置灾民事,可京畿一带的粮价、布价等飙升。
总有那么一帮蛀虫,趁着国朝困顿之际,想断了大明的根,想以权谋私,趁机发国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