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翌日,苏明月被紫萱摇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未亮。苏明月咕哝一声,翻个身又准备继续睡。谁知紫萱已经拧了一条帕子过来搭在她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的她瞬间坐了起来,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紫萱见状,不由捂着小嘴儿偷乐,手上还举着刚刚烤热了的衣服,“小姐,您这下可算是醒了?”
挤眉弄眼的样子,苏明月只想一个枕头给她俩砸过去。
紫萱朝外头看了一眼,苏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外面一溜烟儿站着一群端着铜盆、水盅还有膳食的小丫鬟,瞬间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的及笄礼,难怪紫萱这么早就把自己摇醒。虽百般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
“小姐醒了,进来吧。”紫萱捧了衣服过来侍候苏明月穿上,苏明月就着脸上冰冷的帕子擦了擦脸,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冷水刺激的消失无踪。
小丫鬟端着漱口水进来,苏明月拿盐水漱了口,然后被紫萱扶着坐在铜镜前,紫情从旁边递过来一盅滚烫的浓汤,“小姐,您先喝点汤暖和一下身子。今日是及笄礼,回头还有一番折腾呢。”
苏明月点点头,古代的及笄礼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程序,不过据说很复杂。于是从容的喝了汤,身子果然暖和了不少。一边紫萱又挑好了衣服拿过来,只是披在苏明月的身上,却并不急着扣紧。苏明月见状,不由奇怪的问道,“既然穿衣服,为何不系牢了,免得回头再来穿第二遍。”
“小姐!”紫萱跺跺脚,皱着眉瞪她,“这可不是拿来给您穿的,是给你拿来先挡风,等用完了早膳之后,还要脱呢。”
“哈?!”苏明月这下彻底蒙了!
作为宰相府的嫡女,又是陛下金口御赐的郡主,苏明月的及笄礼,不但成了宰相府的头等大事,便是全京城也备受瞩目。
一大早,宰相府便忙的热火朝天。为了慎重起见,老夫人甚至把她身边的于嬷嬷都给派了过来。
浴室中,苏明月总算知道刚才紫萱所谓的还要脱是怎么回事了。她坐在浴桶里,由着几个丫鬟在旁边用勺子舀了热水往自己身上淋。浴桶中的水上洒满了花瓣,誓要把她洗的香喷喷的。
苏明月就纳闷了,不过是及笄而已,又不是要拿出去烤了吃,洗的这么香做什么。
泡完了花瓣澡,一旁的紫萱赶紧拿了帕子过来包住苏明月的发丝,紫情和另一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将礼服牵开,飞快套在她身上。于嬷嬷看着几人利落的手脚,微微点了点头,眸底含了一丝赞许之色。
及笄穿的衣服和往日的不同,先是前后有好几套服侍要换,最先的这一套是采衣采履,紫萱弄好了头发这头紫情也已经手脚麻利的将衣服穿好了。然后两人扶着苏明月回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坐下,于嬷嬷拿了梳子过来替她梳发。苏明月见紫萱和紫情默契的退到一边,想着这应该是古代的某一种习俗,也就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由得于嬷嬷一边梳,嘴里一边说着一些吉祥话。
于嬷嬷也在暗暗打量这位三小姐,见她气度沉稳,一身采衣穿在身上,却显雍容华贵,并不比绫罗绸缎逊色半分,眼底不由划过一抹惊艳。
这般出尘绝俗的小姐,若是一早便花了心思培养,再加上她七窍玲珑的心思,宰相府怕是还能于荣华之上再上一层楼。
可惜了,明珠蒙尘,再加上那件事情,让老夫人和相爷对她终究是有了忌惮。
于嬷嬷打量着苏明月的时候,苏明月也透过铜镜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面上交替闪过多重复杂神色,心中不由得暗暗计较了起来,或许自己在这宰相府中备受冷落的缘故,并非只是因为自己嫡母早逝。及笄礼之后,她定要加紧调查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不可。
于嬷嬷手脚比上紫萱丝毫不差,没多久便为苏明月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紫萱又过来替苏明月上了一层淡妆,一切收拾停当之后,这才扶着苏明月从初云苑中出来,到了前院行礼的正厅之中。
正厅中中,宰相府的人早已经收拾停当等在此处。老夫人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不过今日却也穿了暗红色绣福字纹的簇新袄裙,装扮上也多是喜气富贵之像,坐在正厅之中,身边坐着一声贵气紫色的苏炳成。大夫人和二夫人一个穿着深红色竹枝棉裙,一个穿着绛红色落英百褶裙,打扮的也是喜气洋洋,在前厅忙着招呼前来观礼的女宾。
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就有无数人等着攀附。虽说此前因为大女儿和三女儿的事情接连下狱,但是谁都看的出来,这桩桩罪过之下他仍能大难不死,可见陛下有多么倚重。
其实何梦芷一早便给一些相熟的府邸发了请帖,齐王府、大将军府、还有荣王府这些苏明月相熟的府邸都接到了请帖,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平阳侯府竟然未曾得到邀请。一开始有人觉得是两家关系闹僵了,后来有人也回过味来,毕竟此前苏明月和白玉枫之间曾有过一段婚约,这次乃是苏明月的及笄之礼,邀请白玉枫来确实有些不合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