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院里的鸡鸭也受惊了,咕咕嘎嘎地乱叫一起,扑腾着飞上墙上窗户。她能闻得到大伯身上浓重浑浊的酒气和烟味,她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恐惧如海啸瞬间淹没了她,木门框上的木屑扎进了她的手心里,指甲崩裂出血,她也毫无知觉。
恶魔!恶魔!他是个恶魔!
被扔在床上,她像见了厉鬼一样瑟瑟发抖,男人的大手急不可耐地扯掉她的底裤,她嘴巴被捂得死死的,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呜呜呜”的哽咽哀嚎。
眼泪瞬时落下,她拼了命地护住自己,却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她只觉得恶心,只觉得恐怖。
天哪!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男人突然不动了,五官扭曲在一起,表情很痛苦。他往后回头去看,只见少年林安正一脸愤怒地站在他后面,手里拿了一块长方形的青色磨刀石。等到看清面前人的脸之后,林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会是他?
男人双腿着地想要下来,林安慌了,又用磨刀石拍在了他的头上。男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床上。有血滴在床单上,迅速蔓延开来,染成了一朵鲜艳的红梅。
夏清清惊吓过度,抖如筛糠,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看见倒在床上的夏洪和那朵朵红梅,她抬头,眼泪落下不自知,急切地重复着:“带我走,带我走。”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让她重新再选择,她一定不会对林安说出这句话,一定不会跟着林安到他们经常去的河堤桥洞呆一下午。
只是当时的她那里会料到,就是下意识逃离的这个举动会带给两个人怎样的灾难。那是林安第一次抱她,那个阳光美好的少年用温暖的怀抱平息她的恐惧。他们静静相拥,林安一直劝慰着她,安抚着她,她抱着林安,无尽的烦恼都好像淹没在了他的怀抱里。
后来的事,夏贺就全都知道了。他们一回到村里,夏贺见到林安就对他拳脚相向,而她的爸妈一直拉着她不住地打量,眼里全是关心,但是对着林安他们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在夏兴的怒吼中,她才知道,原来那个被她叫了十几年大伯的男人醒来对大家说,林安要□□她,他发现了去制止,被林安打昏了。
荒谬,完全的颠倒黑白,但是自己的解释居然没人相信,连家人都以为她是想包庇林安,痛斥她,强迫她,她头一次昧着良心做了错误的决定,把一个救她于水火的人推入了地狱。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夏贺摇头,坚决不相信这所谓的真相。
“有什么不可能,颠覆了你的认知了吗?你不是说林安是来报复的吗?不是说一直都是他的错吗?当年我是受害者,是谁居心叵测,我会不知道,夏洪反咬一口,二你一直叫嚣着让林安付出代价,而我的沉默是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就算他现在是真的来报复,那也是理所应当。”
“胡说!”夏贺依旧不相信,脸色却变得苍白。
“事实究竟怎样,我不相信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大可以去问你的好父亲。”夏清清激愤地应道。
胡说两个字像生了根蔓紧紧扎在舌根,怎么用力都吐不出来。夏贺退后一步,一些画面依稀闪过,他竟不能反驳。用力瞪了夏清清一眼,他撂下一句话:“我会找出真相。”
说完,就大步离开,只不过,这速度,这背影,怎么看怎么像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