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特在厄尼斯特的怀里醒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搭在厄尼斯特的腰上,像考拉抱树一般缠着。
厄尼斯特的一手搂着纳特的腰,一手放在纳特的大腿上无意识的揉捏着,被纳特蠕动的动作吵醒,厄尼斯特用双手将纳特的腰环住,一使劲,纳特就跨坐在厄尼斯特的腰上。
柔软的臀部感受到到身下的火热的坚挺,身下的人甚至还往上顶了顶,纳特不免有些恼羞成怒,手撑着厄尼斯特的腹肌往旁边翻。
厄尼斯特发出闷哼,将努力远离自己的纳特拉到自己身下。
纳特推了推厄尼斯特接近自己的脸,说:“不行,今天要出去。”
要是被厄尼斯特一直缠在床上,今天绝对没法去圣地。
纳特和厄尼斯特的头发交织,混在一起像是一幅山水画,厄尼斯特退后起身,银发顺着他的动作与黑发分开,一手托着纳特的屁股抱起,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去洗漱。
当纳特站在圣地的入口,虽然双腿仍有些酸软,但还能忍受。
纳特并不想厄尼斯特跟着自己一起进去,他向厄尼斯特示意,告知他想要自己一人进去的想法。
厄尼斯特没有一丝阻拦,只是微笑着说:“去吧,不过不要逛太久,我就在外面等你。”
纳特松开与厄尼斯特牵连的手,向前走去,而厄尼斯特在纳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阴暗。
纳特进入圣地,里面漂浮着蓝色晶体,随意打开一个,里面纪录着不知是哪一代虫母的趣事。
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纳特很怀疑圣地就存着这些东西,奇怪。
腿愈发酸软,一连打开几个蓝色晶体,里面纪录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纳特感到无聊。
回去吧
挥开挡在自己前面的蓝色晶体,纳特准备返回,抬眼一看,从蓝色晶体的反光中却捕捉到一丝紫色。
纳特停住脚步,仔细观察后,发现自己的眼睛是蓝紫色的,不可置信地用手在自己的眼周抚摸着。
好像在哪里见过?
纳特全身发麻,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是梦中的那双眼睛,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睛不是淡紫色吗?为什么?
纳特很久没有梦到那人了,可现在纳特怀疑那人就是自己。
可如果那就是我,为什么我没有关于在洞穴的记忆。
纳特捏紧双手,时间过去了许久,纳特的腿现在有些疼了,他坐下来,给厄尼斯特发消息让他进来带自己出去。
厄尼斯特在外面等着,神色不明地盯着入口,超过算好的时间了,纳特还未出来。
“叮……”
厄尼斯特看了一眼光脑纳特发来的消息,皱着眉向圣地里走去。
纳特双膝并拢坐在冰冷光滑的地上,低着头颅,雪白的面孔遮掩在黑色碎发中,神色不明。
厄尼斯特快步上前将纳特从地上抱起,纳特手搂着厄尼斯特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厄尼斯特说:“怎么会在里面看这么久,腿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从胸膛共鸣传到纳特的耳朵中,带着担忧,纳特沉默着,脸上仍旧是麻木的表情。
喉咙酸涩,纳特好半天才说:“回去吧—我好累啊,厄尼斯特。”他将脑袋埋在厄尼斯特的怀里,像是在逃避着他发现的一切端倪。
……
空气静谧,纳特被厄尼斯特安稳的抱到卧室,窗外的紫萝藤仍旧放肆的开,浓烈而又梦幻的紫色,香气幽幽,似乎这一切就是一个梦。
纳特躺在床上,厄尼斯特伸出手想要摸摸纳特的脸,却见纳特拒绝般的将脸撇到一边。
愣了一下,厄尼斯特收回手,身上温和的气息变淡,静静的在床边站立。
天渐渐黑下来,黑色渲染着,从天上染到了房间内。
纳特突然起身,将房间内的灯光打开,走向洗漱室,本来与黑色融为一体的厄尼斯特,像影子一样跟在纳特身后。
纳特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眼睛。
是淡紫色的。
在沉默中,纳特抓起一旁的玻璃饰品砸向身前的镜子。
“嘣—咔滋…滋…”
镜子碎裂开来,电流滋滋作响,镜中纳特的身影频闪几下,最终无数蓝紫色的瞳孔颤抖着盯着纳特自己。
厄尼斯特上前一手遮着纳特的眼,一手搂着腰,将纳特带出了洗漱室。
纳特扯开附在自己眼上的手,很平静的转过身,双手颤抖,声音梗涩:“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变成蓝紫色了?”
厄尼斯特一时沉默,说:这是…进化……”
纳特使劲推开厄尼斯特,嘶吼道:“你把你我当傻子吗?进化进化进化!!!什么都是进化。”
上前抓住厄尼斯特的领子,使其低头与自己对视。
“厄尼斯特!你隐瞒了什么,我忘记了什么?!”
说着纳特安静了一瞬,继而声音细小的问道:“我真的是纳特吗?”
厄尼斯特低头看着蓝紫色的眼,强硬的用手摩挲着纳特的眼尾,嘴角挂上一丝笑:“你为何不是纳特,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经历,一样的性格,甚至于一样的记忆。”
纳特扯出一抹苦笑,鼻子酸涩,说:“我不是纳特。”
厄尼斯特的手放到纳特的脖子处,感受着血管的跳动,说:“你是纳特。”
“我不是——!!”
“那你是谁呢?纳特…如果你不是纳特,那你是谁啊?就像我不是厄尼斯特的话,我又是谁?!”
厄尼斯特低头用唇吻着纳特的泪珠,顺着泪痕舔舐着纳特的眼。
“什么意思?”
厄尼斯特笑,“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纳特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眼眶泛红,身体被压着向后倒在床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厄尼斯特。”
轻柔的吻从脸颊到脖颈,纳特抓着厄尼斯特的银发拉起他的头。
头皮被扯得有些疼,厄尼斯特将纳特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低柔的说:“很早之前,在登上恶面的星舰的时候,亦或许是第一次登上光脑的时候。”
有设定好的名称和形象,起而易举的混入贝尔姆舰,要知道那服务于贵族的星舰怎么可能安保如此之差,让恶面毫不费力的劫持。而恶面中的那些人却都被虫族基因所污染,可以听命于自己,太巧合了。而虫族圣地里面的文字不就正正好带来了证据。
我不是厄尼斯特,又是厄尼斯特,纳特不是纳特,又是纳特。
纳特的记忆很混乱,好一会儿,他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厄尼斯特脸上的笑,用很轻的声音问:“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进入循环?”
“……”
“…循环?不,纳特,那是永远,永久,永不分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是你答应过的。”厄尼斯特吻上纳特有些颤抖的唇。
厄尼斯特是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怪物。
或许已经很久了,在那旧日的时光中,厄尼斯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面对着太阳太久了。
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射进冰冷的研究室,并没有什么温度,厄尼斯特是一团黏糊糊的肉团,有着一些恶心的触手,软趴趴的在地上不断蠕动着
当人类发现厄尼斯特能够压制虫族时,他们欣喜若狂,人类有救了。
人类与虫族的战争在当时已经持续很久,每天都要面对那些扭曲而又恐怖的虫族,战场上的每个人都崩溃而无力。
战友在自己身边被口器穿透脑袋,啧啧的吸吮声是噩梦,当时人类并未创造出能够作战的机甲,他们只能用肉体去抵挡虫族的进攻。
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变成了一坨烂肉,腥臭的鲜血滋了你一身,转身对上虫族庞大的复眼,像戳豆腐一般,你的身体也皲裂开来。
黑压压的天,哀嚎尖叫声不断,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碾成肉泥,恐惧笼罩着,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厄尼斯特在刺眼的白光中被切割身体,爆裂的疼痛持续蔓延,还是幼体的厄尼斯特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尖啸。
厄尼斯特拥有再生的能力,这引发人类更加肆无忌惮的研究,触手被搅碎,血银色的药剂源源不断的送入战场。
人类并未想过厄尼斯特会生出思想,或许想过,但不重要,人类至上。
“操,那该死的虫母他妈的在不断生产,我们耗不过。”
“妈的,狗日的吃他妈的狗屎去吧,你们在干什么!!”
污言秽语响彻sdtcyc研究室,赵业从外走进来冷漠的关闭通讯,一时间研究室安静得可怕。
“赵老师,实验34号生命值一直在下降,禁不起再切割了。”
赵业看着监控内蠕动的银色肉质,长长的触手已经全部被切割得短粗,表面坑坑洼洼的露出内里鲜红的血肉,看着让人格外恶心。
赵业转身,看着身边人焦急的样子,说:“告诉军部那些人开始“支配”计划。”
“可是…”
“武装部研制了一种叫机甲的东西,人类不需要实验34号了,让它发挥自己最后一点作用。”
他按下向禁室内释放麻醉气体的按钮,看着房内的肉团渐渐不动,这个基因产物完全成长起来,人类绝对把控不了这种东西,倒不如现在就让它消失。
“将它全部弄成气体放进炸弹中去。”
“是”
“支配计划,这是什么东西。”亚索皱着眉盯着上级发过来的任务,他打开送过来的箱子,里面是一颗银色的金属球。
“要将这个送到中心战场上去,我带着去吧。”风盛在一旁开口,她上前想要拿起金属球,却没想被亚索躲过去。
“你想去送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中心战场完全就是一个绞肉机!”
风盛将箱子抢到自己手中,说:“我可以驾驶机甲,存活几率比你大,总不能让那些刚入队的小崽子上吧。”
“可……”亚索嘴唇蠕动,想要再说些反驳的话,却无话可说。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亚索,走啦——今天有我喜欢的冰豆花,晚了就没有了。”
风盛将箱子放在自己的储物柜中,绕过亚索往食堂走去。
中心战场
风盛驾驶着黑色机甲快速飞行,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隐匿在黑压压的云雾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地上成群结队的虫子在迁徙,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赶。
风盛坐在驾驶舱内,口鼻被包裹着,他看着眼前的屏幕,预测虫族的迁徙方向。
投放的地方虫子越多越好。
风盛再次升高机甲,有序呼吸着口鼻器内供养的氧气,隐到云层之中。
眼前的一幕令人头皮发麻,臃肿的虫尾在不断蠕动着产下一颗又一颗白色卵,几乎是一瞬间卵被破开,虫子挥舞着附肢,嘶鸣着往前爬。
是虫母
所有的虫子朝虫母围去,那些虫子的脑袋被虫母身旁的那明显大一倍的虫子扯下,挖出脑中的晶石塞到虫母的嘴里。
带着黄白粘液的晶石被虫母嚼得咔咔响,身后的翅摩擦响动,催促着王虫继续投喂。
如果能将这投到虫母身边就好了。
风盛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虫子,思考着如何接近虫母。
除了死亡,风盛想不到其他,为了人类。
她推动控制器,看着速度一点一点提到最高,像一颗流星划过星空,往虫子的中心冲去。
“滋滋…”
虫子们展开身后的翅鞘,疯狂向突然袭来的黑色机甲撞击,冰冷的复眼中似乎也有情感的闪烁,虫母绝对不能被伤害。
控制舱内不断闪着红光,刺耳的警报让风盛更加眩晕,鲜血从额头流下,风盛眼前红红一片。
手上动作快出残影,机甲发出不堪承受的破碎声,在将银色小球精准投入虫母的口中后,风盛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自毁程序。
火光映照着风盛坚定的眉目,在极大一声爆炸后,机甲支离破碎的往下落。
银球在腹中裂开,白色的颗粒瞬间扩散开来,虫母摆着它硕大的尾部,整个空间都在震动,痛苦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
风中弥漫着沙土和血的气息,虫母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两颗莹白圆滑的卵从生殖口滑出被一旁的王虫轻柔的接住。
“滋滋……嘶…”人类很难想象那些尖啸刺耳的声音能如此柔和。
王虫用头蹭了蹭虫母柔软的尾部,将尖锐的附肢刺入自己的脑部,挖出晶核喂向虫母。
“吃…吃……嘶滋”
若是有人类在,定是愈发惊恐,这些虫子会说人话,说不定还要尖叫着发出呐喊:“这是窃取,它们偷了我们的文字。”要知道虫子可是一直被人类踩在脚下的,人类独有的傲慢。
可虫母只是用无机质的复眼看着向自己献媚的王虫,用自己的口器卷起晶石放入口中。
没有嚼,虫母只是含着来自自己伴侣的晶石,生物的本能催促它将晶石嚼碎吸收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
不吸收的话,会死掉的。
虫母看着眼前眼神渐渐失去生机的王虫,将晶石又重新塞回了那已经被捣碎的脑中。
无数闪着贪欲的复眼落到虫母和王虫身上,当晶石被放入已经死亡的王虫脑中时,似乎这一举动给了它们一个信号。
它们一窝蜂的上,用锋利的附肢切割着虫母与王虫的身体,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一个狂欢的血腥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