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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酒肆八卦(1 / 1)

刚切了与君豪的通灵,萧时琉问道:“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洛辞越没说漏嘴,答道:“没事,我家托个口信,说我两个朋友吵架了,问我要不要劝劝,我劝什么劝啊?”

萧时琉不解:“他们经常吵架吗?为什么不劝?”

怎么劝?两个血海深仇,一个夺天劫,一个对他哥下咒,劝什么都没用,洛辞越答道:“他们闹习惯了,没事的。”

“但愿哥哥的朋友们能尽快和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说的就是自己干爹的事,不过萧时琉还是非常天真无邪祝福着。

他们继续御剑到腾蛇族地界附近,附近有结界有瘴气,要进去也不太容易,只好在附近先找个地方打听一下。

在修士之间,最适合打听消息的地方当然是分布在各大城市村落皆有同款的——酒肆。

刚好洛辞越买的酒也喝完了,在酒肆买了酒,这边的酒是浊米酒,还有卖酒酿圆子,洛辞越要了两碗,萧时琉阻止道:“一碗就够了,哥哥,我要辟谷。”

“还辟谷啊?”洛辞越差点忘记这茬了,便改口道,“那就一碗酒酿,一碗酒酿圆子。”

“为什么?”萧时琉不解。

洛辞越教坏小孩可是很有一手的,他道:“你知道辟谷是可以喝酒对吧?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辟谷时期实在太饿,偷吃些酒酿也是可以的。”

萧时琉摇摇头:“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当时怕教坏你,神官们更是不敢教这样,洛辞越自信道:“不过你既然辟谷,又不饿,当是陪我吃几口酒酿。”

“哥哥不辟谷吗?”

“等你到我这境界,早就不用管辟不辟谷了,只有我想吃与不想吃的分别而已。”洛辞越说的也没错,等到了当神仙,早就不用管辟不辟谷了。

萧时琉又不解:“哥哥气息不过金丹,这么快就不用辟谷了吗?”

“对对对,你快些修行,到了金丹就不用辟谷了。”差点说漏了嘴,洛辞越连忙补充道。

旁边吃酒的修士们也不过是筑基或是金丹期,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好几位修士的目光都落在洛辞越身上,嘀咕着这修士看着确实不过金丹,怎么却有点怪怪的,不像金丹期,却没有说出口。

酒肆在集市之中,车水马龙,是腾蛇族人与外族交流买卖的集市,能看见不少腾蛇族人,洛辞越早就在萧时琉身上用了符篆,让他的腾蛇鳞不发作,萧时琉还奇怪自己身上的腾蛇鳞怎么不出现。真该早点教他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

店家端上酒酿和酒酿圆子,以前自己还未飞升的时候,总是会到处闲逛吃酒酿,气得施不若总是说他不好好辟谷,只知道走歪路子。

集市上也有几家客栈,他们不急找地方下脚,倒是在酒肆上吃了好一会儿酒,听着旁桌的修士们道:“最近的这边也不太平,生怕腾蛇族怕了,不敢出来以物易物。”

洛辞越心想,腾蛇族不是神气习惯了,怎么会怕了?向来都是只有腾蛇族趾高气扬嚣张习惯,哪有他们会怕了谁?

腾蛇又不是蛇,总不能他们怕雄黄酒?

另一个修士忧心忡忡道:“谁说不是呢?腾蛇族最为圣洁,现在镇魔碑没了,光靠天帝不顶用,若是有什么坠魔者去了,怕不是得灭族?”

“别说坠魔者,若是天帝关不住夕西牛鬼,别说腾蛇族,大多修士也岌岌可危。”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哟……”

“唉……”

听着旁桌的修士们聊着,他们俩低着头吃酒酿,一边听一边吃,洛辞越优哉游哉道:“天帝神魔鬼三修,说不准哪天想不开,带着夕西牛鬼到处走也不奇怪,对吧道友?”有锅闻雪舟背。

“这位道友所言甚是。”旁桌的修士看不出这是句玩笑话,真的担忧起来了。

萧时琉为难道:“哥哥对天帝也要有点信心,天帝虽神魔鬼三修,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这几年来都兢兢业业,怎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他知道此时此刻天帝殿前,众神仙对着天帝满脑子只有一个霸王硬上弓他干爹的想法,不知萧时琉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洛辞越向来出名小气又记仇,夕西牛鬼是杀他亲生父母的凶手,他去镇魔洞第一天就知道虽然夕西牛鬼不老不死,也不能让他好过,早就被他封在镇魔洞深处,闻雪舟想把夕西牛鬼扒拉出来也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他到处作恶?

洛辞越捧着酒酿圆子的碗,漫不经心道:“我又没见过他兢兢业业的样子,怎么知道天帝能不能做出这种事?”

这句也是实话,闻雪舟当天帝的第一天,雷劫都没劈完,洛辞越就帮他去守镇魔洞,确实是不知道他兢兢业业的样子是什么。

旁边的修士也起哄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天帝一登基,素问上神和牝虢神君就失踪了,而且素问上神还害天帝神魔鬼三修,八成是比牝虢神君还小气。”

这倒是把萧时琉逗笑了,看在把他徒弟逗笑的份上,洛辞越就不追究这几个修士说自己坏话,萧时琉浅笑道:“世人皆知牝虢神君小气。”

“对啊,那不就是?那百闻仙尊就脸好看,脾气差又小气又记仇还护短,就那气度连颗沙子都容不下。”洛辞越自己也说上自己坏话,还说得挺起劲。

萧时琉听着觉得好笑,却看着他道:“对啊,就脸好看,却没哥哥长得好看。”

洛辞越顶着一张假脸皮,愣住了,怎么自己本来的脸会不如这张假脸皮好看?

隔壁的修士连忙点头:“道友说的没错,就脸好看,脾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据说前些年素问上神塞了个徒弟给他,他每天百般折磨那个幼童,欺负凌虐,真的是脾气差到极致。”

而那位所谓被百般折磨欺负凌虐的幼童,正在阁下面前吃酒酿……

萧时琉没有搭话,这不是事实,师尊待自己很好,洛辞越也忽悠道:“对啊,你说百闻仙尊光是脸好看,脾气差到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是不是变态啊?”自己骂自己变态,也是少有。

“哥哥,毕竟是上神,也别说太多。”萧时琉劝道。

“没事,观世水镜又看不到我们说的话。”洛辞越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萧时琉倒是不解:“修士少用观世水镜,多是神仙们用,哥哥又怎会知道观世水镜的用法?”

露出马脚了……

作为一只纯正老狐狸的洛辞越不慌不忙道:“我师尊是神仙,所以我知道一些也不奇怪,下回带你去见见他老人家。”

这样解释便不奇怪了。

“这般说来,哥哥是在天界长大的吗?”萧时琉似乎有点起疑,套话道。

小猫咪在老狐狸面前,又怎么能套得出话?

洛辞越道:“我师尊是孟达将军的神官,孟达将军被贬之前便递了折子,登仙自成一脉,但居所偏远,僻了一处洞府在天界仙界交界附近,师尊带我住在洞府之中。”这句话除了关于孟达,其他也算是实话,说得很是真诚。

看样子萧时琉没有怀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来几年前我和孟达将军也有一面之缘,有空带哥哥去见见他。”

大可不必了,对着哲淮天帝和萧清骋用食铁兽的模样小解……孟达那样子实在是深入民心,哪怕被贬多年,天界也是有他的传说。

施不若在远处盯着,自言自语道:“逆徒,我什么时候给孟达当过神官了?”

还好君豪留多一个心眼,给施不若通灵打了底,不然也不知道这个疯子徒弟会这么教坏傻子徒孙。

既然这么好玩,施不若也不怕也入局一起玩,换了一张脸皮,一身修士打扮,走去酒肆喊道:“来一壶米酒,一碗酒酿圆子。”

他这么一吆喝,小二连忙回应道:“来嘞!”

洛辞越哪能认不出他,坐在位置上不敢说话不敢动,施不若搭话道:“刚刚听道友说,阁下的师尊给孟达将军当过神官?这般威风,不知是哪一位仙人啊?”

本来都快糊弄过去了,怎知施不若竟然也来玩了,洛辞越想了想,他连孟达都不是很熟,又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神官?却还是一脸无辜,坚定道:“道友,你猜!”

“对啊对啊,哥哥师承何处?”萧时琉一脸天真,似乎是真心想知道的。

施不若还想玩下去,便也不为难他,开玩笑道:“我猜是我,要不道友唤我一声师尊听听?”

“道友可真爱开玩笑。”洛辞越硬着头皮,认输一般喝了一碗酒,示意他别闹了。

施不若逗道:“哪有哪有,我还认识一个,说自己坏话说特起劲的,那一位才好玩。”对啊,就是刚刚说自己坏话特起劲的洛辞越。

“是吗?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玩的人,改天道友介绍一下。”洛辞越拿他没办法,只好笑着应道。

萧时琉觉得有趣:“是吗?是什么人会说自己坏话说特起劲的啊?”

施不若逗着徒弟徒孙非常开心,故作神秘道:“是呀,长得就是一个小白脸样的,可好玩,改日介绍你认识。”

洛辞越看情况不对劲,上前搂住施不若的肩膀道:“道友也喜欢吃酒酿圆子?我也爱吃,既然这么有缘,不如我们结拜?”

这……洛辞越不仅要把自己拉低无数个辈分,还要将自己师尊也拉低辈分,施不若处变不惊道:“怎么能行?别瞧我长得年轻,我徒弟和你差不多大了。”

洛辞越笑道:“道友看着不过筑基,竟然都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徒弟了?现在筑基都能收徒弟,也是厉害。”

施不若装过头了,装成筑基期,有点无奈,厚着脸皮道:“是有什么规矩说筑基不能收徒弟吗?”

萧时琉看着他们对话,笑了好几声才道:“师祖别闹了,要玩也换身衣裳可好?”

施不若笑了几声,化回自己本来模样,没好意思道:“徒孙孙,怎么跑出来了?怎么一眼就认出师祖来?”顺道甩开了洛辞越的手臂。

衣服都不换一身,谁认不出你啊?

但洛辞越还装出一脸惊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是神仙?”

“是啊,你就是有眼不识泰山。”施不若笑着怼道。

萧时琉上前撒娇道:“师祖好认得很,身上有酒香,也有熏香味,衣裳也是从前模样。这位是我同伴,罗命命,若是得罪师祖,望师祖不要见怪。”

施不若伸手捏捏萧时琉的脸蛋,宠溺道:“乖,告诉师祖,是谁欺负你了?怎么离家出走了?”

萧时琉解释道:“师祖莫要担心,没人欺负我,不过出来走走。”

修士们没认出这是浮屠老祖,但有神仙在,不敢多嘴讨论八卦,洛辞越依旧还是一脸不尊不敬的模样,浮屠老祖终归是浮屠老祖,倒也不跟这个小小金丹计较,也没拆穿他身份,倒是想看看戏。

他们三个坐在一桌之中,聊了一会,大概也算是洛辞越这些年来对施不若最恭敬的一回,施不若说与罗命命有缘,硬是将他扯到一旁,支开了萧时琉。

“逆徒,你玩什么啊?”

“带徒弟啊,这不够明显吗?”

“你不守你的镇魔洞了?”

洛辞越漫不经心道:“怕什么啊,我金身在镇魔洞,还留了半数修为,你不放心就帮我去守。”

施不若被怼得生气:“你信不信现在我就拆穿你。”

“那你得给你徒孙解释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啊?”洛辞越厚着脸皮道。

施不若商量道:“你现在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出来游山玩水?”

洛辞越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是你徒孙想去腾蛇族,我不放心。”

施不若算是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翻了个白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个傻子还没看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

施不若在他耳边道:“你徒弟想要腾蛇族的镇魔碑。”

“我知道啊。”洛辞越理直气壮得很。

施不若摊手:“对啊,他是想要镇魔碑,然后你该怎么办呢?”

“我坠魔,他想镇我啊,有什么冲突吗?”

施不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这个聪明一世的徒弟,竟然有这反应:“你坠魔,他想要镇魔碑,然后你还来陪他?”

“不然呢?”

“不对,他想拿镇魔碑去镇你啊,你乐意?”

洛辞越理直气壮反问道:“要是能镇得住我,我还会陪他玩?”

施不若似乎也有点明白他的想法:“难道你打腾蛇族主意?天帝知道吗?”

“是啊,他不知道,也没资格反对。”洛辞越自信满满,他想打就打主意,用不着挑日子。

“你现在惹不起腾蛇族的,”施不若这年纪来说,不是没和腾蛇族打过交道,如果洛辞越现在是全盛时期,没准能扳倒腾蛇族,可是他都自顾不暇还陪着徒弟到处玩,大抵是惹不起的,“这个鸟样真是丢人现眼。”

洛辞越自信满满道:“放心,我有分寸,不是还有你这老头吗?”

施不若又觉得被算计了,皱皱眉道:“你就算准了,我疼这小徒孙?”

“你老底到哪,我还能不知道吗?”洛辞越想得全面,还轮不到惦记他,只是说出来过过嘴瘾罢了。

施不若被他气得手抖,一甩衣袖便甩到他脸上,没好气道:“行了,你们玩够就走,别整天打什么歪主意。”

“你这把年纪,别生气了,气得一命呜呼可就不好了。”

施不若被他气得不轻,没好气道:“你要是恭恭敬敬叫一句师尊,没准我还帮你善后。”反正也不知道多久没叫过一句师尊,还是小时候可爱,小孩子长大之后就不好玩了。

洛辞越自信道:“安心,我十拿九稳。”

看着远处乖巧捧着碗吃酒酿喝米酒的萧时琉,他们俩越看越高兴,心中还是感叹,这年纪的孩子又好玩又好忽悠,说什么信什么。

施不若看着洛辞越走向萧时琉的身影,他摇着头,心想别扯到自己身上就行,从他出生开始就养着,到现在这么久,翘起狐狸尾巴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哪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也好。

施不若走在他身后,坐回桌子旁,支着手肘托腮微笑道:“徒孙孙,你干爹好像差点被霸王硬上弓了。”

萧时琉一开口酒酿直接喷出了,洛辞越没想到他们俩这么会玩,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声,施不若继续道:“我的神官说的,你干爹不知道被谁出卖行踪,被抓回去了。”出卖萧清霖行踪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不仅一点都不心虚,而且还幸灾乐祸理直气壮。

“那,干爹还好吗?”

施不若如实道:“据说很不好,疯疯癫癫又哭又闹的。”

某个罪魁祸首别过头躲避着目光,萧时琉紧张道:“从前他哪会这样?”

洛辞越假装不在意道:“既然你干爹都这样了,要不你回去瞧瞧他?当作孝敬干爹?”

“回?哥哥认识我干爹吗?怎知我要回去瞧,而不是去瞧他?”萧时琉不解。

“铁定不认识,顺口而已。”

施不若疑惑道:“你叫他哥哥?”还真会装嫩啊,平白给自己和十七岁少年凑一个辈分去了。

洛辞越提议道:“反正也不急,你瞧一下再来呗。”

萧时琉觉得哪儿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不想回天界,便摇摇头:“不了,反正也死不了。”这觉悟和洛辞越一模一样,反正是上神,再病再疯也死不了,真不愧是师徒。

施不若没办法,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生怕说漏了嘴,只好打起退堂鼓:“那我去,顺道给君豪报个平安,说你没事,玩够了就回家吧。”

这句话显然不止是说给萧时琉听的,也是说给洛辞越听的,他们两个这次也只不过是个游戏,玩够就回去也是很正常的。

萧时琉乖巧道:“有劳师祖,请代我向干爹问好。”

“顺道也代我去问个好。”洛辞越道。

施不若点点头没有多说话,心中吐槽道,你这罪魁祸首还好意思?

论到宠徒弟,似乎也是一脉相承的,在没有收徒弟之前,洛辞越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师尊,现在徒弟跑了,二话不说追出来的便是自己。

萧时琉朝小二喊道:“再打包两壶酒给我师祖,谢谢。”

“还是徒孙孙贴心,不像我那死剩种徒弟。”施不若老怀安慰道。

洛辞越被他明里暗里嘲讽一通倒是没什么所谓,现在是罗命命又不是自己,自己说自己坏话的时候还大声着呢,萧时琉乖巧道:“师祖过奖,不过师尊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洛辞越无所谓道:“坠魔还能有什么办法?天帝都没得回头不是吗?”

“小石榴乖,你就别惦记我那没用徒弟了,这位道友所言甚是,天帝都没得回头,何况他?”施不若也没说错。

“真的无法救师尊吗?连师祖也没办法?”萧时琉一脸情真意切。

施不若耸耸肩,摊手道:“从前你师尊应该会说过,”说到这的时候,施不若下了一道避音结界,“他当时想过收集证据告诉哲淮天帝,现任天帝神魔同修,却没有他作恶的证据,后来才得知天帝苦衷,我那徒弟不也正是如此吗?他不说,你可以问。”

在一旁听的洛辞越有些心虚,他就是不想说事实才会想吓走萧时琉,谁知道把孩子吓到离家出走了。

萧时琉道:“师祖暗示,其实师尊是有苦衷吗?”

“他那性子,若是能说给你听,也早已藏不住了,定然不能说出来而已。”施不若说的是实话,洛辞越确实是不能告诉他,自己为了守镇魔洞神魔同修,说罢,施不若心中还吐槽一句,怎么整天小嘴叭叭,一个不懂问,一个不想说,像是没长嘴一样。

洛辞越满不在乎道:“不说肯定有人家道理,就算追问也不会说。”

“可是……”萧时琉微微蹙眉,“可是师尊……拿缠羽砍我……”

施不若眉梢抽动几下,疑惑地看着萧时琉,问道:“那狗东西真砍你了?”

“砍中了吗?”洛辞越连忙问道。明明是放水,不对,不是放水,是泄洪!

“我躲开了……”

施不若看着徒弟徒孙就觉得头疼,总觉得他们在玩些什么新型游戏,自己参与不到其中,融不进游戏,觉着实在没意思。

“那我走了,徒孙孙好照顾自己,打不过就给我通灵。”施不若觉得这个机会也不大,最大机会就是徒弟欺负徒孙,他能名正言顺过来打徒弟。

萧时琉朝他挥手送别,回头发现罗命命在跟小二结着酒钱,忙道:“我师祖的酒钱,我来付,哥哥不要客气。”

洛辞越从小就帮施不若付习惯了,简直是成了一种本能,被这么一叫住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罗命命,只好硬着头皮道:“没事,就几壶酒钱,下回你请回来就是了。”心想这傻徒弟和自己以前还有些相似,总是给施不若付钱吃哑巴亏。

集市上修士众多,却不怎么见腾蛇族人,明明是腾蛇族和外来者以物易物的集市,却一个腾蛇族人都没见到,他们俩都觉得很是奇怪,洛辞越心想不对劲,他也预料到会碰上十个八个腾蛇族人,逛了一天却一个都不见。

那就是腾蛇族自己就发生了点事,洛辞越在想若腾蛇族出事,谁能对腾蛇族出手?那牵涉的事就会更加严重,想了想便觉得还是会挺严重的,洛辞越分析道:“我在想,这里会不会有些奇怪?明明是腾蛇族人以物易物的集市,不见一个腾蛇族人也就算了,都没生意做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修士。

而且仔细观察,他们都是结伴,一看便是同门同派的模样,即使不是穿着弟子服也是穿着打扮风格相似的。

萧时琉和他走了一天,心中也是这么想,便也分析道:“哥哥所言甚是,可是近来也没什么特别消息传出,那便是仙盟没有上报天界,却私底下皆知。”

“而且还是在玄门百家之中流传,散修不一定知。”洛辞越当了这么久神仙,类似的事情,如果是什么好东西,除非是捂出事,否则是不会上报也不会有什么散修知道。

仙界玄门百家,不说自身团结,光是世家子弟之间交换的资源等等利益,便是大多散修都不能及步的。也是古往今来,仙界之中无法被撼动的规则,所以许多散修从来不能仰望也不能触碰的机会,却是世家子弟唾手可得的玩具。

当然,大门大派肩负的责任也会比散修多很多,要是有些什么事,先有危险的便也是世家子弟,例如仙盟发什么任务,越危险的越是优先,要么丧命要么功成名就。

萧时琉没这么多心眼,被保护得太好,根本不明白这种规则,只能猜到一星半点:“那就是,即使我们打听也是打听不出来,或是早已三缄其口。”

“仙盟怕被天界追究,若是大事早就上报或者出公示,估计是在捡漏,不会很大事。”洛辞越想了想,这么多年来,仙盟怕背锅确实是稍微大点的事,仙界处理不了直接上报到天帝殿中,早已成了一个规矩。

萧时琉被保护得太好,这些明里暗里的规矩是一点都没教,现在也算是教徒弟一点人情世故。

“去腾蛇族是我的事,哥哥若是担心,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萧时琉发觉现在情况不对,只觉得罗命命没必要陪他冒险。

洛辞越不假思索道:“就你一个筑基就敢勇闯腾蛇族啊?人家上古神族,就你进去还不够塞牙缝的。”就这傻徒弟还想单枪匹马去闯腾蛇族,简直就是给人家送零食。

萧时琉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我又不是进去打架,哥哥担心我被吃了吗?”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他天真无邪还是说他涉世未深好?沛愉为了不让他被腾蛇族人发现,最后一刻也不认他,这傻孩子现在还想送上门。

洛辞越又不能明说,明里暗里引导道:“我不知道你进去想干嘛,但你进去做的事,真的可以解决自身会面临的危险吗?”

“哥哥,其实我……”萧时琉似乎是在给自己什么勇气,他犹豫一下开了一个避音结界在身侧,“我想要镇魔碑……”

洛辞越虽然知道他这个想法才陪他走到这里,但大庭广众直接说,真的好吗?

“想镇住你师尊,不想他坠魔作恶对吧?”洛辞越直接道。

萧时琉摇摇头:“和师祖说的一样,我没他作恶的证据,可是师尊他高洁正义,在他做出坏事之前,我想用最好的方法阻止他。”

这孩子是死脑筋啊……

洛辞越看他非要去拿镇魔碑去镇自己的架势,引导道:“你也说你没你师尊作恶的证据,那如果他坠魔归坠魔,和天帝那样,不作恶呢?”

萧时琉道:“若非师尊心愿坠魔,为了从前的师尊,我也得阻止。”

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洛辞越很后悔怎么就没给他说清楚自己去干嘛,现在弄得这孩子非得去拿镇魔碑。

不过他也没多后悔,去守镇魔洞是自己自愿的,修魔也是自愿的,只是萧时琉还小,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而已。

“为何你不去问清楚你师尊呢?”以罗命命的身份说出这句话,洛辞越其实也算是想让他找自己了解真相,也算是给一个让自己说出真相的机会。

“师尊他……”萧时琉微微低头,神情有些犹豫,“师尊若是想说,定然会说,可是我见他坠魔时,追问过,也不回答我,自然是他不想说的。”

这真的是非常严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洛辞越当时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谁知道这孩子死脑筋成这样,不说就去拿镇魔碑……

“那我们进去呗,反正你现在也不会去问你师尊了对吧?”只要萧时琉再问他一次,哪怕是现在被拆穿身份,然后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洛辞越便会立刻说出真相。只是他现在是罗命命,罗命命不能说出百闻仙尊的真心话。

“哥哥,谢谢你。”

洛辞越伸手揉揉他的头:“不用谢我,倒是谢谢你陪我玩。”

这一瞬间,萧时琉有点顿住,这个感觉很相似,他感觉到罗命命摸自己的头像是师尊摸自己的头,但眼前的罗命命五官和洛辞越完全不一样,眉心只有一点朱砂痣,没有魔钿,而又想了一下,师尊摸他头的时候只会说乖,或是没事了师尊在,不会感谢自己。

碍于身份,洛辞越从来不会对萧时琉说谢,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徒弟孝敬师尊,可是被摸头的感觉,却一模一样……

萧时琉微笑道:“谢谢哥哥。”

“乖,不用谢我。”洛辞越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不经意笑了一声。

这个乖字,还有这个感觉,萧时琉感觉到罗命命更加像洛辞越了……

师尊给他带来的安全感和依赖感,却能在罗命命身上看到,萧时琉心中忐忑不已:“哥哥。”

“嗯?”

“其实你师承何处?”萧时琉在试探着,他在猜罗命命可能是自己师兄或是师叔,因为施不若和他相处之间很像是和洛辞越的相处,若罗命命是师祖新收的徒弟,或是从前师尊收过却没让他知道的徒弟也不奇怪。

洛辞越又不想被拆穿,故弄玄虚道:“师承啊……你猜。”

萧时琉扭捏道:“是浮屠洞府吗?”

这?

怎么突然就聪明这么多?洛辞越满脑子就是:自己演技有这么差吗?老头子出卖他了?掉马了?

洛辞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着不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微笑道:“怎么会这样说?”

“我只是猜着玩而已……”萧时琉看他眼中那一丝异色,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猜错了,“还以为在剿邪佛洞遇到哥哥,以为哥哥是百闻仙尊旧识,或是浮屠老祖这几年新收的徒弟。”

放在洛辞越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装下去,要么直接坦白身份,将萧时琉带回百闻宫,然后在徒弟面前永远都有自己说自己坏话还说得很开心的印象。

洛辞越其实心中偏向直接坦白,毕竟施不若说若他全盛时期,扳倒腾蛇族不是问题,现在显然力不从心,连能不能以现在罗命命这个化身将自己与萧时琉安全离开腾蛇族都成问题。

“我过去只是巧合,那为什么你在剿邪佛洞?”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装下去。

萧时琉答道:“我以为是我师尊弄出来的烂摊子,进去看才知道与我师尊无关。”

他是在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每年都这么多修士神仙坠魔,也不一定是你师尊做的,或许你师祖说的也没错,回去问问他原因呗。”洛辞越几乎想直接叫他回去直接问说出来,也不知道萧时琉听不听话,若他真的回去问,这次洛辞越肯定会说。

萧时琉摇摇头:“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师尊讨厌我,恐怕也没什么内情可言。”

“哪会有讨厌徒弟的师尊?”洛辞越安慰道。

确实,他并不是一个讨厌徒弟的师尊,他只是害怕小孩子,而不是讨厌小时候的萧时琉,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又怎么会不让他知道真相,又怎么会去守镇魔洞,又怎么会赶走他呢?

萧时琉依旧摇摇头:“从小师尊就讨厌我,我是被强行塞给他的,但师尊以前很好,虽然讨厌我,却待我极好,大抵是生怕被说半句是非。”

“师尊讨厌我,恐怕也没什么内情可言。”

“哪会有讨厌徒弟的师尊?”洛辞越安慰道。

萧时琉依旧摇摇头:“从小师尊就讨厌我,我是被强行塞给他的,但师尊以前很好,虽然讨厌我,却待我极好,大抵是生怕被说半句是非。”

不是的!

洛辞越心中喊道:不是,没有讨厌过你。

他自认不是待徒弟如他所言的极好,也有点怕被说是非的成分在,却不是因为强行被塞一个徒弟而讨厌他,洛辞越只是不喜欢所有小孩子,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怕他。

“若是怕被说是非,又怎么会待你好?你今年十七,已是筑基后期,若不是悉心苦修过,又怎么能到筑基后期?若是讨厌你,又怎会悉心教导?”洛辞越算是将心中的话暗暗道出,他只是不承认自己疼徒弟,而不是讨厌。

若是讨厌,他哪会总是这般护他?

萧时琉假装开玩笑道:“哥哥说得仿佛自己是我师尊一般,放心,我没事,即使师尊心中厌弃我,却从来没苛待过,而且平常待我极好,我也不会乱想的。”

你现在就是乱想啊!

洛辞越认真道:“什么叫待你极好?若他厌弃你,又怎会因为一句怕闲言非语而待你好?我师尊嘴上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好话,却是什么好的都先给我,他待我所有师弟师妹都没待我好。”施不若当年确实是待他很好,夕西牛鬼动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施不若都走不出当时的阴霾,导致他从不去争什么神籍,看淡之后,更不想争神籍,成了闲云野鹤。而洛辞越在他看淡之前,便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寄托。

“哥哥……”萧时琉看着他的语气越发激动,似乎有点忍不住,心中有些担心他怎么了,“我没事,不要太担心我。”

洛辞越才发觉刚刚没压制住自己的心情,现在神魔同修,有时候神力压不住魔化便容易心神入魔,萧时琉嘴上说着不让他担心自己,眉眼间微蹙,看着就是一副担心罗命命的模样。

洛辞越忍不住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际细语低声道:“抱歉,吓到你了吧?”

“没事的,哥哥不要担心我……”萧时琉向来如此,总是担心自己会麻烦到旁人,无论多难过都会自己忍着。

洛辞越感觉到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背,像是在安慰他,却感觉到是被他回应着这个拥抱,心中却有一个念头,这是属于罗命命的拥抱,却不是自己的,明明之前萧时琉这么依赖自己,如果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将他赶走,对他实在太残忍了。

这种伤害,无疑是对这个孩子造成一种阴影。

如果跟他坦言真相,这样温暖且温柔的拥抱,就不会是属于罗命命这个假身份,此时的罗命命有资格紧紧抱着他安慰,但洛辞越没有。

“上神”是一层枷锁,他要庄严稳重,他要处变不惊,他要苍生为重,他要有贵为上神的傲慢,决不能有罗命命一丝洒脱。

可是罗命命只是个修士,他可以随意说一句打不过,不打了,修士也是苍生,洛辞越所有不能做的事情,罗命命都有资格可以做。

包括,说一句,苍生关我什么事?我自己也是苍生啊。

神明永远不能说一句:我自己也是苍生啊。

神明是守护苍生的神明,却不能是苍生,也不能仅仅只是自己。而罗命命却能仅仅只是自己。

萧时琉在他怀中哭了起来:“哥哥,我真的很想师尊,师尊不是那样的,你知不知道,师尊是世上最好的神……”

“我知道。”

这一句我知道,是罗命命知道,还是洛辞越知道?他自己也说不准。

洛辞越想拯救苍生,萧时琉也是苍生之一,而萧时琉只想拯救他,仅仅只是他。

“哥哥对不起,我……我失仪了……”他尽力让自己止住哭泣,那是自己最擅长的事。

洛辞越摸着他的头发,哄道:“不要忍着哭声,哭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罗命命的话语和行为,有多么像洛辞越。

萧时琉一哭起来就没完,五岁养到十七岁,除了一如既往长不高养不大的样子,更一如既往的是真能哭啊。

还好只收了一个徒弟,多来几个这么能哭的,洛辞越得疯了。

因为徒弟太能哭,洛辞越在他五岁那年就决定,只会收这个徒弟。收徒弟又不养什么小猫小狗,洛辞越没心情再对一个活生生的徒弟负责,一个就足矣。

“乖,无论做什么我都陪你。”

萧时琉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今天已经不止是第一次感觉到罗命命很奇怪很熟悉,他不知为何很想伸手摸摸罗命命额前的朱砂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说心中是这么想,但萧时琉并没有真的伸手去摸,似乎哭够了,从他怀中抬起头,只见他眼角微微泛红,眉头微蹙……怎么看上去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看着似乎他长大了,又似乎依然是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子。

突然想起他五岁时,在百闻宫和素问宫之间那条路,深夜雨中浑身湿透,仿佛就没剩几口气,洛辞越心生怜悯,仿佛眼前仍是那张惨白的小脸,却不知不觉长成现在模样。

“哭够的话,我们就过去吧。”洛辞越伸手拭过他眼角的湿润泪水。

这个感觉真的很熟悉……但萧时琉没有说出口,“哥哥……为何待我这么好?”

“待你好,需要理由吗?”洛辞越微笑了一下,温柔道,“难道有长辈宠着的感觉,不好吗?”

萧时琉微微一怔,被长辈宠着的感觉?

师尊待自己好,也是因为师尊是长辈,所以被长辈宠溺吗?

看他愣了一下,而且也没有哭了,洛辞越又道:“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当当你长辈,可好?”况且本来就是长辈!

“好!”

说罢,萧时琉连忙松开手,才发现在避音结界外,已经围了一圈修士,避音结界只是隔绝声音,没有隔绝身影,大家看着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拥抱,而且一个还抱着另一个哭……这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萧时琉的脸刷一声红到了耳根。

洛辞越发现自己被围观之后,脑子立刻反应过来,告诉自己,没事,反正现在是罗命命,不怕没面子!

萧时琉想了想,他微微蹙眉,擦干脸上的泪痕,道:“哥哥……是我不好,这么容易哭,抱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嘛说抱歉?”洛辞越坦然道。

这样的话,萧时琉认得,师尊说过类似的话,他觉得罗命命给他的感觉,更加像洛辞越,真的很像。眼前的罗命命一脸玩世不恭,和洛辞越那一脸正经的上神模样毫不相关,不仅五官不像,连气质也不像,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有那种相似的感觉在他身上。

萧时琉再次扑入他怀中,心中想的全是罗命命和洛辞越各种相似的地方,微微皱着眉道:“哥哥……我……我……我真的……”

“真的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洛辞越有些措不及防抱住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轻轻摸着他有些滚烫的脸颊,顺道直接下一重隐身术,起码不会过路修士围观也好。

萧时琉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也不懂,哥哥可认识百闻仙尊洛辞越?”

能不认识吗?

自己能不认识自己吗?

洛辞越脸上波澜不惊道:“当然认识,谁不认识鼎鼎大名的牝虢上神呢?”

“不是这个认识,哥哥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认识,是与他相识的那种认识。”萧时琉将脸埋在他怀中,贪婪地嗅着他衣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还有一股似乎是很淡很浅,仿佛闻不到的味道——是一种浅淡的苔藓味,是一种潮湿阴暗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用这般拐弯抹角问。”

萧时琉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不敢深究下去,他既希望罗命命是洛辞越,也害怕罗命命是洛辞越,如果罗命命只是罗命命,那只不过是一个和师尊感觉很相似的朋友而已。如果萧时琉知道罗命命是洛辞越,那他还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

在萧时琉的角度上,如果罗命命就是洛辞越,那他坠魔和用假身份又是为了什么?萧时琉暂时不敢想象下去。

洛辞越又道:“究竟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无妨,只要你问,我就会答。”

答什么?是答真话还是假话?谁知道。

但萧时琉真的问出口,就无法挽回了。

无论是不是洛辞越,萧时琉都不想没了罗命命这个朋友。

可是洛辞越想说真话,连下台阶都不想要,只要有一个理由,一个借口,给他坦白一切就好,但洛辞越又做不到自己主动说下去。

“那我换以后再问可以吗?”

“再说吧。”洛辞越垂眸看着他头顶的发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萧时琉突然抬起头,很认真道:“哥哥,我说认真的,如果以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答真话,只要一个机会就可以了。好吗?”

洛辞越一看到他的脸和眼睛就心软,答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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