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不止因为这人是沈容和当初推荐上去的甲等举人,还有曾在上巳节里他与眉儿写的花灯。
起身为自己的杯中斟满酒酿,沈容和举杯:“方大人,请。”
方轻尘笑得温润,冲着沈容和略略颔首:“请。”说罢仰首率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回想起当初眉儿对这人的念念不忘,沈容和不由得失笑。
若是知道今夜这方轻尘也会来,眉儿定然会坚持跟来。
向来都是见到沈容和与眉儿同行,此时忽然不见那个小尾巴,方轻尘不禁笑道:“今夜怎不见大人身边的小书童。”
“他今夜有些·····呃,身体不适。”想到眉儿捂着腹部痛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沈容和暗叹一声。
方轻尘闻言,眉头一皱。“请大夫看过吗?”
沈容和“嗯”了声,打量着方轻尘的眼中多了一丝深意。
这方轻尘待人文雅,且文才出众,无怪乎眉儿一直惦念着这个在庙会上为她的花灯题诗的书生。若是他朝······
“这方大人生的眉目极好,性子又好,端的是公子如玉呐。”一道沉悦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在耳畔掠过,沈容和皱眉瞥一眼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不答,眸光在方才已经转身离去的方轻尘身上流连,摩挲着下巴笑道:“你与那新晋翰林院士方大人是旧识?”
沈容和眼神古怪地瞅他一眼。
斜倚着背后的廊柱,秦观挑眉凝着他,看样子是沈容和不回答他就不罢休。
“只是之前偶然见过。”沈容和避重就轻。
“哦~”
刻意拉长的语调,听得沈容和眉心轻轻蹙起,顺带着多看了他几眼,声音冷淡:“你似乎很闲。”
这种时刻却悠闲自在的出现在这里,秦观这个禁卫营副统领似乎做得太过恣意了些。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秦观只挑了挑眉,微笑道:“听说明日你要去沧州。”
沈容和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愣愣地应道:“那又如何。”
近日不止四处兵乱不止,连天灾亦是不断,容城水患之事还未完全过去,沧州就爆出流言说是瘟疫横行。昨日里皇上在朝上随意指了个人派去解决此事,却不想正巧点中了沈容和。
转头不再看他,秦观懒懒把玩着折扇上垂着的玉石扇坠,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真是巧合,沈大人,皇上也叫了我一起去沧州。”
“咳!”刚刚抿了口酒的沈容和便生生呛住了,惊异地望着他:“你?”
“沈大人······”秦观正要说话,却见身前一名王孙公子目露惊艳盯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沈容和。
秦观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沈容和本就生的眉眼如画,俊秀清雅,今夜喝了几杯酒,脸颊晕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仿若女子细细研磨的胭脂,嫣红若霞,醉媚人心。
不经意瞧过来的王孙公子看得双眼发直,连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也未察觉,呆呆地望着沈容和,满眼痴迷。
秦观把玩着扇坠的手一顿。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