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尽了自个儿的本分没有?好端端的,怎么就中了毒,还是慢性的——这样的药,进到寿康宫里来,你们就一点儿没察觉吗?”
春喜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一张脸皱巴巴的,很是为难的看着元邑:“万岁,万岁爷……这件事情,这件事实则是……”
她的确是个聪明人,脏水不直接泼出去,反倒很适时的收了声音,眼儿一斜,正好瞥向了董善瑶。
董善瑶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元邑那边就已经开口问道:“实则是如何?你若知道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来问你,这些日子,太后的衣食住行上,可有什么不妥的吗?”
“奴才……奴才实在不敢说,只怕说了,就是死罪。”春喜俯身下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上都已经泛起了红。
元邑眉头紧锁:“事关太后安危,有什么不敢说的!春喜,你是寿康宫得脸的大宫女,别叫我着人拿了你到内府去审,要这么着,你的脸面,可就别顾着了。”
春喜似乎害怕了,猛地打了个哆嗦,才真切的看向了董善瑶:“这几天,皇后娘娘入了寿康来给主子侍疾,主子说平日里娘娘也不在跟前尽孝,所以这几日下来,主子的药膳都是娘娘一个人打理的,亲力亲为,丝毫不假借他人之手……”
此话一出,元邑满脸惊愕的一转头,盯紧了董善瑶:“你……”
☆、第九十八章:盛怒
董善瑶一下慌了,可是慌乱过后,她心中,却突然就闪过了一丝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入寿康宫的第一日,高太后阴阳怪气的要她洗手作羹汤,又怪不得今日她来之时,高太后和颜悦色,才吃过药,张口就提她生不下儿子的事。
高太后为了对付她,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放眼这宫里头,谁敢对寿康宫用毒?
曹雍的意思再明显没有的,毒是特意配的,且是一味相对温和的毒,毒性入五脏六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根本就是不足以致命的。
栽赃嫁祸!
她被高太后压。在头上一年多,受了多少窝囊气,而今还进来了一个高令仪,是以她有动机对高太后下毒。
而她又是中宫之尊,想要买通一两位太医,也是再容易没有的事。
再加上,要她到寿康宫侍疾,是高太后早就定下来,传了口信儿出来的。
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着给高太后下毒。
环环相扣,此计不可谓不高明,可也不可谓不歹毒!
她几乎是百口莫辩的了。
董善瑶登时扭过脸,正好对上了元邑那双满含震惊的星目。
她心头酸涩,泛起阵阵苦楚来:“万岁以为,是我做的?”
元邑眼儿一眯,握紧拳头:“春喜,你所说,可有证据吗?”
于是董善瑶的一颗心,霎时间如石沉大海,彻底的冷寂了下去。
元邑不信她,还是……不愿意信她?
春喜忙不迭的点头:“寿康宫的奴才们都知道的。每日娘娘到这边来,小厨房那里是没有人敢靠近的,主子发了话,不许人接近。就连昨日,主子想着新主儿们进宫,叫娘娘不必到寿康宫来,可是主子的药,也是叫娘娘自己在景仁宫煎好了后,由奴才带回寿康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