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景仁宫来兴师问罪。”
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帝后之间,正头的夫妻嘛,偶尔逗逗闷子的,都不值当什么。
可是低着头的李桂,眉头却猛然跳了跳。
皇后这个语气,倒更像是在呲万岁爷……
他咽了口口水:“那奴才就告退了。”
董善瑶冷哼一声,给珊瑚丢了个眼色过去,叫她领着李桂退下去了。
翡翠一头的冷汗,心惊肉跳的,一面又替董善瑶别好套簪:“主子争这个口舌做什么呢?他回到乾清宫,要真按您原话回了,叫万岁怎么看您?这几日,万岁对景仁宫本来就淡淡的了,您何苦来呢。”
董善瑶抚一抚鬓边,望着铜镜中那张精致的脸,有些茫然:“你也会说,他近来对景仁宫淡淡的。六年夫妻,也不过如此。在我这么难的时候,他捧着昭妃,。宠。着定嫔,又哪里把我这个中宫皇后放在心上了?”
她说着,深吸了口气,定定心神,别开脸去,不再看铜镜:“就当我给他添堵吧。总该叫他知道,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总不能骂名全叫我担了,好处都叫他们得了。”
翡翠大吃一惊,吓的捂住嘴:“主子,您说什么呢!”
董善瑶左臂一抬,玳瑁立时接上来,她站起身,斜翡翠一眼:“怕什么,经过这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
她刻意的拖长了音调,却将后话一概收住不提。
翡翠不敢再追问,生怕更要惹她心中怨恨,嘴里就更没什么遮拦。
这些话,无论是给谁知道了,主子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似位中宫,尊贵无人可及的人,实则内中凄苦,也不过她们这些身边人能分担一二而已。
她抿紧唇角,实在不敢再说话,在另一旁扶着董善瑶,一路出门登辇,往前头大殿而去了。
前头大殿上的大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彼时董善瑶端坐主位之上,神色清冷的一一扫过殿下待选的闺秀们,心下却不禁嗤笑。
这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禁庭里钻,殊不知,那里却一向都是吃人不见骨头的去处。
真要是进了宫,再和气的一颗心,也早晚要变得面目全非。
最终,她还是依照着高太后的话来办了。
她早就想过,只要元邑肯站在她这边,支持着她,那这回的大选,她势必要跟高太后打这场擂台。
然而事与愿违,元邑不肯帮她,那她只能鸣金收兵。
再跟高太后针锋相对,对她来说,只是百害无一利而已。
是以辅圣元年三月的这次大选,以皇后草草的定下五名闺秀而告终。
……
回到景仁宫的董善瑶,卸去一身的疲惫,盘腿坐在炕上,靠着凭几,按了按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吩咐翡翠:“到乾清宫去回一声吧,位分上我是定好了的,也交了内府去,万岁要是有什么别的说法,你再往内府去一趟。”
翡翠应了个是,给玳瑁使了眼色,示意她好生服侍着,别多话,别多事,才敢掖着手往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