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再抬眼,笑容带了三分慧黠,“那位小姐狠是狠,却没算准。大概是天黑吧,她眼神也不大好。”
宇田被他爽朗的态度感染,抿唇一笑,“请问佟爷府上是?从前好似没见过,这么问有些失礼,真是不好意思。”
仝则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方笑道,“我是燕京学堂徐总办的远房亲戚,才上京不久,不过是小地方来的无名之辈,您没见过我太正常了。”
宇田很善解人意,没再去纠缠他的背景,半晌称赞道,“你的手可真巧。”
“多谢殿下夸奖。”仝则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白牙。
因这笑模样,宇田对他好感更盛,当即道,“你也别叫我殿下了,更不必说您。今天能遇上你是我的运气,还该我说声感谢才对。”
“这有什么的,”仝则抬头,看看脱去外衣的宇田,似乎更显单薄清瘦,不禁想起了成安君李洪,倘若那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在场,势必不会看着爱人被欺辱。
“你一个人来的么?”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宇田点点头,“我的仆从都在外面,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不大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
那是自然,没有人才更好和李洪幽会嘛,仝则觉出自己有点不厚道,忙又飞了两针,按下脑子里对那日活色生香的回味。
宇田问,“你来京都是为求学?”
徐功茂是这样对外宣称,可仝则直觉裴谨绝没有这个意思,求学能做什么?培养他成为朝廷栋梁么?就说身份上也没这个可能,想了下他应道,“还没想好,不过是来见见世面罢了,幸好舅公不嫌我累赘。”
宇田含笑摇头,“怎么会呢,你性子这么好一看就招人喜欢。其实我认识徐总办的,他算是我的老师,我一向都很尊敬他。”
这话说的,让徐功茂听见一准能乐成狗尾巴草,仝则借机夸道,“他也时常说起你,赞你学问如何好。可惜我是没读书天分,让他老人家看着只觉得不成器的很。”
“读书好又有什么用,”宇田自嘲一笑,垂眸极轻地叹了口气,“贵国不是有句笑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好似我这样人。连被人欺负了,都没有还手之力。”
仝则禁不住深深看他一眼,多少有点不能理解,既然有勇气承认,为什么没勇气挺身反抗?
他斟酌着说,“刚才那位小姐,容我猜猜看,是幕府将军家的女郎吧?脾气那么暴躁,多半是出身军人世家。”
说完忙打了个哈哈,以示自己是真的随便猜猜。
宇田迟疑了下,颔首说是,“她是我表姐,从小就被培养成为太子妃人选,可她不满足于做日本的太子妃,想来做大燕国的。也许是为更有权势和地位吧。她对男人很有一套,从前我的兄长,还有国内很多世家子弟都很喜欢她。”
顿了顿,他再道,“我们的心思大概不一样,她也一向都看不上我这样软弱的人。”
倘若谈话对象一味强调自己软弱,多数情况下,仝则会先疑心这人是要扮猪吃老虎,可这番形容从宇田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居然奇异的不复存在了。
诚然要改变一个人绝非三言两语,仝则选择尽量安抚,“也不见得她就能如愿以偿,说不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