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文喉结动了动,“……”
胸脯起伏着,谢彦文终于忍不住拍床而起,“你给我住嘴!姓仝的,你到底有没有骨气,穿这些下人衣裳穿得兴高采烈,我看你连仝老将军怎么死得都不记得了吧?”
嗬,此身原主还是个将军之后,关于仝家如何获罪,仝则当然一点不知道,那是日后要打听清楚来龙去脉的事,至于眼下嘛,人总还得先给自己找出路。
“你放不下,大可以上路去找家人;不爱做下人,可以现在就去和管家说,保管你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被送进青楼,从此以后的确不用再给人做奴仆。”
“……”
谢彦文快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仝则依然不理会,抓起被谢二搁置的馒头掰了一半,自顾自吃着,嘴里囫囵道,“你看着办吧,要是觉得死了对得起你父母,你家人,那你尽管去死,我不拦着。”
说完他专注咀嚼,嘴里不出声,却愣是把一个普普通通的馒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质感,没过一会儿,余光就看见一只颤悠悠的手够向了那粥碗。
低下头,仝则扬了扬唇角,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只见一个小厮进来,看他二人还在用饭,便站在了门口。
仝则礼貌性的起身,那人点点头,“都收拾妥了?”随即看见还穿着一身脏衣的谢二少,登时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一会换好衣裳,跟我去见李爷,有话吩咐你们两个。”
李爷原是将军府的管家,名叫李明修,就住在府上角门处一排厢房内。这是一路上,仝则发挥交际特长,和那小厮攀谈得出的信息。而那小厮名叫赵顺,仝则仗着自己年纪比对方小,很有礼貌的含笑尊称其一声哥哥。
赵顺见他模样生得干净漂亮,性子开朗大方,难得言谈举止都很有分寸,心下也有了几分好感。
尤其是对比身后冰山一样的谢彦文,更是觉得仝则这人温和好接近。
赵顺嘱咐道,“你们俩个才进府,李爷交代让我多照应着些,凡是有不清楚的,你们只管来问我,我就住在你们旁边那间屋子里。”
仝则说好,问起他们接下来会被安排去做什么。
“你们是特为伺候小少爷来的,那可是咱们将军府眼下唯一的独苗,金贵着呢。原是二爷的嫡子,今年十岁了,小名叫做孝哥儿。因才更换了西席,孝哥儿的课业也该加强了,便配上几个知书识礼的来照看。因此才选了你们进来。”
顿了顿,他谨慎的补充,“至于你们究竟选的上选不上,也不是李爷说了算,还得问过太太的意思,就是孝哥儿的祖母,咱们裴府的太君。”
看来将军府姓裴,可惜路程不够长,不然仝则应该能探听到更多信息。
然而见着李明修,对方却没提什么孝哥儿的话,只是满脸喜色,眉梢眼角挂着笑,对赵顺道,“这两个孩子可也算是福星了。才刚前头接了旨,咱们家三爷不日就要率大军返程,这回平叛大捷,陛下龙颜大悦,已加封三爷为承恩侯了。”
赵顺立刻笑出来,一脸与有荣焉,“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太太高兴坏了吧,接下来可得好好庆贺一遭儿。”
李明修嗯了一声,“那是自然的,连带咱们府上匾额都得换过,我已叫吴老二他们赶着去做了。等过些日子,那敕造承恩侯府的牌匾下来,立马就替换上。”他搓着手,难掩兴奋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