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节假日, 晚间乘客并不算太多,空荡荡的大厅衬得整个机场愈发冷清,落地窗外是一片朦胧, 大雾好像怎么都散不开,就连矗立照明的橘灯也只能依稀看见淡淡光晕。
骆其清一言不发。
他即将去到一个新的国度,然后会有世界级教练亲自指导他开赛车。
怎么听都是件兴奋不已的事情。
但他现在却只觉得胸口很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手里拖着的行李箱也好像愈发沉重,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困难。
反而是作为随行人员的邢宇才有正常反应,来过百八十遍的国际航站楼在今天变得与众不同,看啥都欣奇,激动得在骆其清旁边叽叽喳喳了一路。
即使骆其清什么也没听进去。
直到他们过了安检, 已经躺上了候机室的按摩椅,邢宇才后知后觉这家伙的反常。
这人从坐车到现在感觉都有点魂不守舍,眼神迷离,沉默不语, 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喂,骆其清!”邢宇伸长胳膊, 放到他眼前猛挥几下, “你把魂落学校了?”
这一喊才终于把隔绝了骆其清和外界的泡泡给戳破, 他肩膀一抖, 登时回过神来, 愣愣地啊了一声。
“......”
邢宇抱臂问:“你咋了?”
“没咋啊。”
没咋你就不会在这里演林黛玉了。
看这家伙满脸心事的样子, 邢宇托着腮想了半天,终于在按摩滚轮划过头顶时灵光一闪:“你该不会是...跟你那个对象吵架了吧?”
哪知道就这么随口一问, 骆其清立刻坐直身体反驳,但可能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强烈了, 很快又蔫巴下去。
“没吵。”他小声重复。
他们都没有时间能用来吵架。
骆其清盯着白色天花板,回想起这让人跌宕煎熬的一个月。
明明应该是热恋期,结果周棘天天忙各种活动,他们呆在一块的全部时间加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凑够二十四小时。
然后他现在又要离开好几个月。
刚才好不容易要见到了,结果又阴差阳错没能如愿。
怎么这么坎坷呢...
他不自觉长叹一口气,结果一转眼,就看见邢宇正支着脑袋在瞅他,然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骆其清:“......”
“老实招来吧,坦白从宽。”邢宇撑着把手起身,捞起桌上的柳橙汁,然后叼着吸管问,“你俩干嘛了?”
这下回避不掉了。
骆其清压下棒球帽,刘海把光线全部挡住,然后才喃喃道:“有那么明显么...”
“你事儿都写脸上了。”
邢宇反身坐在和他相对的软皮沙发上,晃着腿说:“而且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吧。”
除了赛车,估计也只有恋爱对象能影响这人情绪了。
“说谁是猪呢!”骆其清抬脚就要踹他。
邢宇屁股一扭完美预判他的攻击路线:“说你...诶诶诶错了错了我这刚买的裤子你别给弄脏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