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问保洁阿姨借来橡胶手套,两人戴了足足三层。几个保洁阿姨都说这是不成的,赶忙劝止,垃圾里有大量锋利的针头、玻璃、金属,这样太危险了。
两人却不再言语,跳到垃圾山顶就开始寻找并把垃圾往外丢,垃圾层层叠叠,有的会压住其它的垃圾,像解谜一样难拆。方靖则异化出鬼手力大无穷,连手套也不必戴。垃圾屋里恶臭熏天,三人都不敢稍用鼻子吸气。
干得一会,恨天高跳下垃圾山说:“我还有招,你们继续。”不一会他开来一辆中转站里的挖掘机,一铲铲的把垃圾往外分,然后一堆堆的用路铃来测。
直到明月中天,垃圾山被翻出来一半。
……
武警医院空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农拥军看看时间只剩最后一个小时,不由得叹一口气。说:“小李同志,你还有什么愿望,现在可以告诉我,组织会尽量帮你完成的。”
李子没想到到了这时心情反而平静,觉得如果想太多,没准一会还得难过。只是说:“谢谢你农局长,来特灾我没有后悔,请帮我谢谢他们几个。”
农拥军愣住,这时他终于明白高明奋不顾身的原因了。是感动,这个女孩子身上有正气,究竟多久没有这种心情了。
他对无忌型机甲说:“去把高明控制住,没时间了。”
机甲刚刚缩成一个球,牧马人就从远处飞驰而来,高明、恨天高和方靖跳下车,三人像在屎坑里滚过似的,高明和恨天高双手满是血迹,但掩不住轻松之情。
农拥军知道他们得手了。
果然方靖扬起那张黑底红字的“不幸的信”,说:“赶上了。啦啦啦~不负众望。”
“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农拥军淡定地点头说:“做好准备。李子,信就放在外头你一会自己拿。高明你去楼顶等直升机对你进行隔离,其他人和我撤到外边等待结果。”
三个臭男人一齐说:“遵命长官!”
接到短信命令后,李子才敢推开箱子出来。昏暗的灯光映得医院大厅更安静了,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封诅咒的信就放在地面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垃圾桶的臭味。李子赶紧把它抓起来,目光落在了大厅的时钟上。
最后的七分钟。
她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坐到了铁排椅上给高明发信息:信我拿到了,你真的办到了!太了不起了。
高明很快回信息:必须呀。不过我吹牛了,一个人还真不行。多亏了恨天高,还有你那个小伙计,挺够意思。
李子:一定都吃了不少苦吧?
高明:小意思,就是臭得厉害。你说他们设计防空洞怎么连个像样的洗澡间也没有。
李子笑了,发信息说:哈哈,都被原子弹轰炸了你还想着洗香香呢。
高明:炸不死日子还得过。对了,这次经历很棒,我已经在地堡了,等会要是我受到诅咒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李子:是啊,我现在心情很矛盾,不希望是你,可又不希望是黄毛。
高明:哈,那还是我吧。这种破综艺老子还不是十拿九稳?
李子:高明你最厉害了,这次是真心的。我开始有点……
她想了想感觉脸有点烫,把后面五个字删掉。
又给恨天高发信息:恨天高谢谢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忘记。
恨天高:见外了,战友一场,以后不许再说什么谢不谢的。回头请我吃一顿。
李子:我请你三顿。
恨天高:那就太好了,从明天早餐开始吧,死约会,不见不散。
李子笑了:要是真死了,你不怕我变女鬼和你死约会啊?
恨天高:呸呸呸。
李子乐了,想给方靖再说些什么,但是有谁走了进来。她都已经开始熟悉那股阴冷的寒意。
“梁学东临死之前就是这样吗?”
“半拉脑袋”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头部断口的脑浆翻涌着,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身上深黑色的布与外边的黑夜融为一体。大厅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李子抓紧那封信站起来,一人一鬼隔着几片地板相立。
突然李子听到自己手上发出“咯咯咯咯”的阴冷笑声。低头一看,手里抓着的信变成了一个滴血的上半截脑袋,自己正提着她的头发。
她把它提了起来,那脑袋上的眼睛转动起来,苍白的瞳仁盯着李子,但李子手抓得更紧了。冷笑说:“拜托,没有嘴的脑袋是怎么发出笑声来的,你要吓人好歹也符合逻辑一些。你是不是期待着能把我突然吓一跳松开手?那样我也太对不起一帮好哥们了!”
时钟的秒针正在最后倒数,“咔哒、咔哒、咔哒……五、四、三……”
“半拉脑袋”开始径直向李子走过来。
一……
唦。
零点一过,鬼怪和不幸的信都化为尘埃消散。
“呼~”她呼一口气,全身好像卸下来一块巨石,其实最后它走过来那一瞬间,还是挺可怕的。
小命保住了,李子想到拿出手机来,但还是忍住。直到高明自己打来电话,才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只听高明遗憾的说:“我没有收到信……”
……
地堡被彻底武装封锁,两台无忌型机甲在地堡入口无限制戒备,连跳过一只兔子也被轰成渣。
陪伴黄毛最后七天时间的,只有无尽的输液和一台冰冷的监视器。处置小组通过监视器,可以看见黄毛斜躺的轮椅面前落了一张黑色的“不幸的信”,聚焦镜头去看,内容写着:
*****不幸的信*****
你的生命只剩七天,
除非在马拉松公开赛中跑取前十名。
*****
“……”
“……”
监视器前所有的智囊都沉默了,这么玩是吧?植物人参加马拉松公开赛?还要跑取前十名?这不扯淡吗?
会上只有农拥军仍然保持淡定说:“好了,都想想怎么实现吧?”
良久,没人吭声。
李子问:“能不能买通组委会授予他冠军?”
农拥军点点头:“这个尽力而为。还有吗?”
高明:“找一个高手背着跑?”
“唉……”现场尽是无奈得叹气。
接下来几天里,李子提出所有的帮助黄毛的方案都被驳回,最后闹得凶了,被农拥军强制放假。
一想到方靖奋不顾身的帮助自己,她内心就痛如刀绞。甚至想把真相告诉方靖,但如果那样的话,违反纪律不说,还可能害得方靖死在地堡前。其实她自己也知道,黄毛这样的伤势,没有任何一点可能离开地堡,更别说剧烈活动。
在这样一天天的煎熬中,日子很快过去,终于来到第七天的凌晨。监视器前,农拥军和高明紧紧的盯着黄毛,时间逐渐来到倒数,两人心中仿佛响起来“咔塔”的秒针。
监控画面中什么也没看到,很准时的,只见躺在轮椅上的黄毛就那样炸成了鲜血,涂满了整个房间,地面上的诅咒信渐渐消散,宣告“不幸的信”彻底终结。
农拥军和高明久久不能发出声音,连呼吸都低沉着。终于高明叹一口气:“没办法,这就是命,对于植物人来说也许是种解脱……唉,这个我来和她说吧。”
农拥军说:“还是我来说吧,反正当局长的就是做这种事的。”
高明愤怒道:“如果是我就好了,这该死的灵异!”
农拥军手指在桌上敲击,轻声说:“是啊。都是命……”
两人起身出门,高明关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汗毛立起,叫道:“等等老农!你快看!”
农拥军回来只瞟了一眼,两人奔到监视器前,不约而同都揉了揉眼睛。
农拥军惊奇地道:“这是究竟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