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夜凌云举着手机，把亮起的屏幕上来自三位同事的信息展示出来，虽然表达方式各有不同，但其中心思想都异常地简单明了，不约而同地要在这周约他上床。
“你们三个的周期居然能撞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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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平行宇宙间的关系就像是一棵大树上长出的枝干，因为源头一致所以从基本构成上来说是一致的，但又因为是不同的枝干，所以难免会在细节上产生一些差异。
比如气候，比如发展水平，又比如……第二性征。
龙莹是一名向导，那只经常趴在她肩上的蝎子其实是她的精神体。在没有匹配度足够的哨兵的情况下，她的结合热很规律的三月一次。而且并不是每次都一定有上床的需求，多数时候只要肢体接触一段时间就可以解决。
鲸鲨王就难伺候得多，他是do，但在床上更偏向于被插入方，这跟他当奴隶的那段经历或许有关系，但其他三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提起过。跟他上床，哪怕是他主动邀请的，都要先打一架，费一番力气直到压制他或者被他压制，总之有一方失去行动能力才能进入正题。他的情热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有时几年都没有动静，有时持续一个月，比起某种生理周期更像是不定时发作的性瘾。
一开始他最常找的是狮王，自从龙莹成年之后就加上她的精神疏导。虽然他始终都对她这种伸到脑子里搅动的方式非常抵触。
第五平行宇宙的人会有特定的返祖，狮王每年有五天会不受控制地兽化，程度轻的时候只会长出耳朵和尾巴，严重的时候整个人会变成一只金光灿灿的狮子。而这五天就属于发情期。以他的道德水准按理说是不会为此专门找人上床的，但自从鲸鲨王不时地邀请，他也就放弃了每年都找个地方关自己五天的习惯。
这时就不得不提夜凌云，在人才济济的冥界护法之中，只有他是一股稳定的清流。
“我是beta，”他当时这么说到，“具体的系统无所谓，我不会受任何影响，仅此而已。”
没有发情，没有信息素，没有失去理智只凭冲动办事的契机，简直谢天谢地。狮王查看了第四平行宇宙关于abo三性的记载之后，由衷地对夜凌云的性别产生了庆幸。
以冥界的现状，要是多出一个按月发情还要散发气味强制周围其他人发情的alpha或者oga，会造成多么混乱的情况他简直都不敢想。
bata，真该统治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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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所以人都能认识到这种稳定的可贵，尤其是当时的夜凌云在解释完之后还发表了一番诸如“会被低劣的情欲控制的人怎么能称得上真正的强者”的扫射言论，直接击中了在场四分之三的人，也就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狮王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眼看着龙莹精神体尾针都已经悬起来了，为了防止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姑娘给他来上一记精神攻击，还是连忙干咳了两声示意她起码别攻击同事。
结果防住这头没防住那头，鲸鲨王冷笑了一声，尖利的犬齿在唇边若隐若现，狮王还没来得及扭头看他，就听他上下嘴皮子一碰，
“阳痿，说得那么好听。”
甚至连指令都用上，只为了给这句嘲讽起一个强调作用。异能量水平差不多的人之间这种指令当然是没有影响的，但不妨碍彼时还年轻气盛的夜凌云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狮王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龙莹在一边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于是理所当然的还是打起来了，肉搏分不出胜负两人不约而同超兽武装，一时间月华倾泄涛声翻涌，蝙蝠振翅巨鲨出海，结果架势摆好了一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也打不着谁。
龙莹笑得更大声了，扶着狮王的肩膀前仰后合几乎要栽倒地上。笑完之后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出不如你俩去卧室继续打吧，白发的向导放出精神触手给了他们一人一下，把这次意气之下的斗殴彻底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提升匹配度的向导素，不用谢。”
莫名其妙对同事兼斗殴对象产生了不该有的冲动，这下鲸鲨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至于夜凌云，他估计是气昏了头，居然直接解除了武装，转头问狮王借冥界的卧室。
“怎么，怕了？”
激将法，永远拙劣永远有效。况且年轻的将军那双紫红的眼睛瞟过来，勾魂摄魄，妖艳至极，让人心跳都漏半拍。那到底是不是向导素的作用，鲸鲨王到现在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总之，那次之后，鲸鲨王确实对beta有了些许改观。能放出亡月劫的腰力那确实不是盖的，除了在争夺主导权这方面免不了冲突，夜凌云作为床伴的表现简直完美。
当然，这些评价在当天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承认的。所以连根本没有标记本能的beta都被气得在他后颈咬得满嘴是血，像只货真价实的吸血蝙蝠，后来含着血腥亲过来的时候就更像了。
分享食物是吸血蝙蝠的社交礼仪，它含着血来亲你是想跟你打好关系。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种礼仪发挥了作用，反正从那以后夜凌云对他的态度就诡异得好了起来，哪怕鲸鲨王故意对他的看法提出反对意见，他只是满不在乎地换成别的话题。
龙莹发现这种变化之后大为震惊，连夜回龙族藏书阁翻四平的资料，最后发现abo这种系统因为太原始了，导致就算最不受影响的beta也会因为性交时的信息素交换对性交对象产生族群认同。
也就说上过床就是自己人。哪怕beta没有信息素而鲸鲨王甚至不是这个系统中的人种。
她把这个发现分享给狮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虽然四大护法里狮王，夜凌云和鲸鲨王是同一辈的，因为年龄后面才加入的龙莹看起来像是特殊的那个。但其实论来到冥界和狮王认识的时间，龙莹比另外两个有了自己军队才被狮王招募来的要早多了，所以她和狮王其实才更是一派的。站在冥界的角度，两个归顺的异界的将军关系太好，难免会对职场稳定产生一些影响。
至于这点影响到底会不会导致什么结果，只能说，对这两个人来说，任何一点影响都要排除在外。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先后找了结合热和发情期的理由，在夜凌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迫他把自己划进了族群的圈子里。
别说，鲸鲨王认证的优质床伴确实有够优质。所以哪怕之后已经不需要用另外的手段再笼络夜凌云，龙莹和狮王也都没有特意断掉这种联系。
至此，冥界护法之间的肉体关系可以说走上了一条两两相连……相连得雨露均沾的不归路。甚至后来，在十万年的时间里，连两两联系这一条都被优化了，一张床上同时有多少人完全却取决于当时正巧在冥界闲着没事的人数。
3
所以说，在这种和平时期，大家都聚集到一平悠闲度日的情况下，发生这种情况也是迟早的事。夜凌云虽说问了，但其实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至于消息为什么会聚集到他这里，主要是因为他并没有主动邀约解决生理需求的习惯。beta的性欲本来就相对淡薄——但不是阳痿，主要是他的同事们会以远超他需求的频率主动向他邀请。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这种只接受的模式。
只是这种情况，总是会显得……
“怎么让你显得像是翻牌子的皇帝一样。”来到一平后接触了不少大热影视剧熏陶的龙莹忍不住吐槽，而夜凌云以一脸“对啊，怎样”的表情欣然接受，让她总觉得拳头有点痒。
狮王倒是很保守的提出刻意错开时间，但夜凌云抬起双手，不可一世的云蝠军团长很不符合身份的说：“饶了我吧。”
“我是beta，不是牲口。”
狮王和龙莹的周期都在一周之内，对beta来说就已经超标了，更别说还有鲸鲨王这个发作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那怕时间错开他也吃不消，这种时候就算让他承认阳痿他也咬牙认了。
就不能去找其他人？这个问题不用问就已经被所有人否决了，一平都是纯净无暇的普通人，而普通人是不可能接受一只——哪怕半只狮子，精神攻击，和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言灵的指令的。
至于不是普通人的——超兽战队，那是老板的女儿，自己的恩人和同事的恩人，而且还都未成年。
“风耀风影？他们都成年了吧，你们没人尝试一下？”夜凌云为了拯救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但面前三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怪。
“圣界，他们的那个系统……”鲸鲨王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样，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灵魂伴侣。他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所以对这个概念很……偏执。”狮王毕竟和圣界打过仗，这种杀了一个另一个就像疯了一样自杀式袭击的例子真是看到不想再看。
“那就没有遇不到伴侣的人？难道灵魂伴侣还能一出生就生在一块？”
质疑的话刚说完夜凌云就意识到不对，狮王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那他还……真是疯子。”把自己灵魂伴侣亲手杀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狮王当时输的真是不怨，这种疯子谁能打过。
不过说来说去，结果还是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冥界护法还得是内部消化。
夜凌云深吸一口气，真正的强者不畏惧任何挑战，他视死如归地拿起手机准备向冥王请上至少一周的假，“……怎么安排？”
大不了就是在鲸鲨王那场把主导权让出去，说实话do有种族天赋在的，再糟糕又能糟到哪去？
但鲸鲨王这个人，他永远有办法让绝望的人更绝望。
“那干脆一起来吧？”
他说出这话的速度之快，时机之巧妙，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早有预谋。
“我早就想试试了，你们难道没想过吗？”
他就是。
而夜凌云噎了一下却没能立刻拒绝，龙莹和狮王也陷入微妙的沉默之中。
没想过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再小那它也不是0，更别提是以十万年作为时间单位。他们在十万年的时间里，都维持着虽然算不上频繁但也说不上少的肉体关系，不如说直到现在他们才刚要尝试放弃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掩饰，彻底坦诚他们的关系根本就是四个人的纠缠，这件事才更不符合常理。
他们真的早就该变成这样了，只是那点少的可怜的正常人的道德观念在阻止他们。
但是说真的吗？道德？
作为四个人中最鄙弃这种东西，也是从种族上交配习惯最混乱最淫荡的海洋生物，鲸鲨王只是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现在，他从沉默的空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能嗅到自己狼狈为奸的同事们内心的欲望，就像鲨鱼嗅到海水中的血腥气。
顺着血腥的气息，他游曳到猎物身边，在夜凌云唇边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
“哈，那就说定了。咱们老地方见。”
说完挥着手转身离开，留下房间里三人在他创造的暧昧氛围里。夜凌云抬手捂住上半张脸，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这人的指令对他们谁都起不到本来效果，每次拿出来不是为了嘲讽就是为了挑衅。
但偏偏…那家伙那副该死的好嗓子，带着蛊惑的重音和无伤大雅的掌控感，他们冥界的人就是吃这一套。
狮王非常刻意地咳嗽，试图掩饰他的失态，虽然对另外两个人来说完全是欲盖弥彰。
“咳…那冥王那边，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