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司马望候已被罗烈然从背后扼住脖子。将头凑到他的耳边,罗烈然低声道:“你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了你吗?”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司马望候拼命争扎。
可惜他此刻身上伤势之重,纵然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又哪里挣脱得开?不过罗烈然也好不了多少,他道:“没想到会落到这种狼狈的地步,我甚至不是用异能杀死你,这次我们都太难看了啊”说着他突然竖起两手食指,一下插入司马望候的太阳穴。也不知罗烈然怎么办到的,两根手指竟然节节贯入,完全没入司马望候脑中。
看样子罗烈然竟似要进行某种活动,柳澈鸣强忍着失血的虚弱站在一旁警惕。郭铭也看到这边的情形,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司马望候落到了罗烈然手里,他几次想要冲来阻止,都被柳澈鸣奋不顾身的逼退。
“呜啊啊啊啊!”似是遭到极端的痛苦,司马望候疯狂的大叫着,露在面具外的面孔极度扭曲,眉间的青筋甚至延伸到整个眼眶。
“让我告诉你我为何要亲手杀你吧。得到球体力量的人,可以利用球体相吸的原理,强行将球体再从对方体内拉出。这是个很麻烦的过程,不过幸好你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罗烈然轻声在司马望候耳边道。
恐惧刹时达到顶点,司马望候拼命摆动身体狂叫道:“住手,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我是你们这些愚民的上帝,我要带你们”
然而司马望候的呼叫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更见他的可怜。突然他声音一顿,两眼刹时睁大到极至,身体震颤中,脑中已有什么流了出来。
随着罗烈然两指慢慢抽出,就像块磁石般,在他两指尖端分别附着一股灰白色的物体。倏然抽出,刹时两股物质在司马望候头顶聚成一团,旋动片刻已凝聚成形,赫然正是一颗球体。
霎时间就像被抽去所有生气,司马望候整个人完全失了魂魄,两眼痴痴呆呆全没一点神采。一把将球体抓在手中,罗烈然一脚将他踢开。
“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它,不过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才智能力,就这么让你活下去也不错。”冷冷看了司马望候一眼,罗烈然不屑道。
司马望候失去能力,瞬间古天明脑中似乎有什么一下绷断,正和陆文纠缠一起的他突然猛的挣起,捂头大叫不止。连陆文也被甩到一旁,力气大得惊人。
“我我这是哪里?我是谁?什么回事,头头好痛”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迷茫的转头四顾,痴呆模样和司马望候差不了多少。
突然间他一下看到司马望候,就像勾起什么恐怖的回忆,古天明大叫一声,脸上现出极之畏惧的表情。啊啊的叫了两声,他一下转身就跑。
愕然看着这个昔日学长,郭铭和徐东卓不由面面相觑。就这么片刻工夫,古天明跑入村子中,再也看不到人影,只听到时断时续的叫喊迅速远去。
呆呆的司马望候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突然他撞到一个人身上,愕然抬头,却是陆文。毫不害怕,他反而还傻傻的笑了一下:“你是谁?”
表情复杂的看着司马望候,陆文叹了口气:“现在杀你已毫无意义,不过做了的,就要还”说着他伸手在司马望候后颈一扭,在一阵骨节断裂声中,司马望候身体软软瘫倒,长长吐出口气,一命呜呼。**
这一来,场中只剩下两方对持,不过人人有伤在身,模样都好看不到哪儿去。看看郭铭等人,柳澈鸣低声道:“老大,要收拾他们吗?”
罗烈然摇了摇头:“虽然我也很想夺回球体,不过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
点点头,柳澈鸣拿出一个对讲机拨通,迅速讲了几句。这边看着两人的动作,徐东卓忍不住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郭铭淡然道:“不清楚,不过司马望候那颗球体落到罗烈然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这家伙掌握两种能力,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要做什么,他不是已说得很清楚了么。”徐东卓苦笑道。
陆文淡然一笑:“所以更不能放过他了。”
对看一眼,郭铭和徐东卓同声道:“同意。”
说着三人不约而同向罗烈然逼了过去,这时柳澈鸣刚扶起高影,见状不由警惕的盯着他们。罗烈然似乎因得到球体心情很好,反没什么表示。
忌惮罗烈然能力的厉害,三人均非常小心,就在这时,忽听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随即风声大作,一辆直升机缓缓飞来。
想不到罗烈然居然要逃,三人愣了一下,陆文立刻快步冲去,郭徐两人赶紧跟上。接过高影,罗烈然道:“澈鸣,这里拜托你了。”
柳澈鸣点点头:“老大你带小高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一把抓着直升机上垂下的软梯,罗烈然突然道:“一定要活下来。”
回头笑了笑,柳澈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托起两团血球,准备迎战。
罗烈然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直升机随即缓缓拉高,带得抱着高影的罗烈然腾空而去。看到两人离开,郭铭急声道:“快,送我过去!”
看了边上的柳澈鸣一眼,徐东卓冷静的摇摇头:“不,还不是时候。”
这时三人已逼近柳澈鸣,突的一步踏前,柳澈鸣手中血球倏然胀开,便如两幅幕布向三人涌来。看来他也明白要胜三人是不可能的,因此摆明缠住他们,只要让罗烈然平安离开,柳澈鸣就算胜了。
哼了一声,陆文突然加速迎上:“别让姓罗的跑了!”
一下撞入血幕之中,陆文两手一扬,竟然丝毫不顾罩体而来的血幕,强行扯着它就往前推。柳澈鸣也大吃一惊,照他估计,这一下将三人裹住,至少也能争取片刻时间,哪知遇上陆文这样的横人,居然来个强行突破。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要知道这可是柳澈鸣的血,他不可能放弃这片血幕再制新的出来,除非他不要命了。然而陆文凭着蛮力向前猛撞,柳澈鸣就无法顾及郭徐两人,否则面对的就是陆文的直接冲撞。
然而,此刻的柳澈鸣,还真是不要命了
被迫向后连退,柳澈鸣眼见郭徐两人已到直升机下,一咬牙肩膀一耸,刹时再有两股血箭从他背后伤处标出,宛如两束火鞭卷向郭铭和徐东卓。
对他的行为也是大吃一惊,徐东卓惊呼道:“你不要命了?”
失血过多,柳澈鸣的异能已大大减弱,顾此失彼下裹住陆文的血幕刹时消散,陆文当即被鲜血淋了一身。他也当真悍勇,冲上狠狠往柳澈鸣一撞,两人已抱在一起炮弹般往后飞了开去。
终于,最后一点精神力也耗尽,在血束卷上两人身体的刹那崩散开来,鲜血落地宛如两条碎碎点点的血带,触目惊心。
看着已升到半空的直升机,徐东卓一把抓住郭铭:“准备好了么?”
郭铭平静的点点头:“干吧。”
两人刹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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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掏空,柳澈鸣无奈的看着远去的直升机。老大,我已经尽力了啊心里喃喃念叨,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翻身爬起,陆文正要一拳击下。看到柳澈鸣苍白如纸的面庞,他慢慢收回拳头,跟着矮身抱起他一把扛在肩头。
转头看着在半空摇摇晃晃的直升机,他喃喃道:“看你们两个小子的了。”跟着扛起柳澈鸣,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这时直升机下也乱作一团。拼尽力气瞬移上去,郭徐两人抓住机下的软梯,就如成龙电影中的特技镜头般,在半空甩来甩去。
两人都因失血过多而身体虚弱,几乎拼尽全力才死死抓稳软梯,但已再没力气往上爬了。看着直升机逐渐飞往村子边缘,两人都大感无奈。
这时哗啦一声,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脸怒容的罗烈然探头出来。看着下方晃来晃去的两人,他表情复杂,显也想不到两人竟如此死缠烂打。
哼了一声,他开始解机舱中软梯那一端。正被飘来飘去的直升机晃得头晕,郭铭抬头看了一眼,不由魂飞魄散:“东卓,他在解软梯,快想办法啊!”徐东卓正死死缩在软梯上,闻言叫道:“老子没力气了,连集中精神都困难,怎么想办法?别光顾着靠我,自己解决啊!”“靠,真是个靠不住的小子。”郭铭骂了一声,突然一伸手。
刹时一股长束射出缠在罗烈然的脖子上。哪知罗烈然身上绑着座椅上的安全带,郭铭根本拉不动他,反而因放开一只手,自己差点滑下软梯。
被郭铭拉得一俯身,罗烈然也感这小子的难缠。随手从座椅下抓起一把螺丝刀,手里一晃已变成薄薄的利刃,跟着他一挥斩断长束。
突然失手,郭铭哇的惊叫一声就往下坠,他赶紧用长束卷住软梯,随即一荡将自己扯回,然后学徐东卓般死死缩在软体上,吓出一身冷汗。
这种惊险的感觉,如非亲临是难以明白的。
一计不成,郭铭唯有再想办法,抬头望去,他的目光突然放到旋转的螺旋桨上。心里灵光一闪,他已有了计较。
深吸口气,将领域延伸出去,突然间螺旋桨间出现大量灰白色的物质,并不住缠裹。就像被什么从后面拖了一下,直升机猛的在半空一顿。
剧烈的摇晃让罗烈然不得不停下解软梯的动作,下方两人更是叫苦连天。软梯的摆荡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两人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呜哇哇,被你害死了!”徐东卓死死抱住软梯,在半空惊叫不止。
螺旋桨的转动越来越慢,终于随着几声咔咔脆响,一股黑烟爆了开来。刹时直升机就如喝醉酒般开始不住打转,并逐渐向下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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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桨不能转动,我们要掉下去了!”驾驶员回过头对罗烈然道。
罗烈然一听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个小子死缠烂打,居然再次破坏自己的计划。然而此刻直升机就如发疯般乱晃,他一时也无法可想。
在驾驶员拼命的操控下,直升机斜斜向下迫降。看着不断接近的地面,郭徐两人跳不是,不跳也不是,无不心里叫苦,这次真是自作自受了。
突然间,随着驾驶员的一声惊叫,直升机机头一偏再无法保持平衡,就那么笔直向下落去。此刻离地面还有5、60米的高度,一旦落地,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法活命。
此时情景颇有些像当日成都夜空,也是一辆直升机,也是四个球体,也同样向下掉落。所不同的是,当日机上众人,已没几个活下来,而那四颗球体,此时也分属三个主人,世事变化之奇,恐怕莫过于此。
天旋地转,几人已完全失去方向感和判断能力,只能无奈的随着直升机一起下坠。徐东卓只感眼前蓝天白云黄土地是转着圈儿的变幻,哪里还分得清?
不过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他们几个都得完蛋。趁着直升机稍稍翻正的机会,他一把抓着晕头转向的郭铭,也不管这次瞬移有没有目标,只暗道一声拼了,两人同时消失。
此时,直升机离地已不足20米。
一下出现在一栋土屋上空,两人同时摔上屋顶。幸好瞬移可以消去一切惯性,两人才没因此粉身碎骨,但这一下也是摔得七荤八素。
紧跟着轰隆一声,不远处火光爆起,直升机已落地坠毁。
天旋地转的爬起身,两人爬下房子就往直升机坠毁的地方跑去。还没到近前就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前方火头熊熊,整架飞机已成了块燃烧的烂铁。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难道罗烈然就这么玩完儿了?就在这时,左侧一栋坍塌的土屋内传来阵砖石滚落的声音,两人立刻回头看去。
抱着高影,罗烈然一步一步挪出。不知他是怎么逃离直升机的,此刻模样却大为狼狈。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忍抛弃属下,不得不让人佩服。
看到两人,罗烈然眼中射出深深的恨意:“又是你们两个小子!”
打到这个地步,说实话,郭铭和徐东卓心里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以前以为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四个小球,哪知最后,还是为了人的私欲。
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三人可说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真的有必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自己也无法回答自己。现在三人能作的,就是继续斗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他们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缓缓放下高影,罗烈然慢慢向两人走来。郭铭和徐东卓也只是看着两人的打算,没有趁机出手的意思。三人一身血污,一旁烈火熊熊,荒村废屋,漫天黄尘,隐约间气氛竟有了一丝武林决斗的味道。
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精神和**都已到了极限,现在各人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必须一招击倒对方。不然就要么被杀,要么同归于尽。
不约而同齐齐站定,接下来三人几乎同时出手,胜负一瞬结束。
郭铭最先动,一柄利刃倏然出现在罗烈然身侧,轻飘飘向他脖子斩去。同时罗烈然能力发动,他的时间静止领域刹时笼罩过来。
利刃在斩上他脖子的那一刹凝定半空,而这时徐东卓也动了。
控制空间的领域破体而出,像是和罗烈然的领域赛跑般向外扩展。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谁的领域更快笼罩对方,谁快,谁就赢。
倏然间,凝止半空的利刃动了,是徐东卓快!
无视罗烈然的时间静止,在郭铭的操控下,罗烈然本人和利刃刹时消失,跟着一人一刀现身而出对撞过去。瞬间刀锋挨上罗烈然的脖子,边缘已切入肌肉。
眼看罗烈然就要被刀斩下头颅,就在这瞬间,几人突又同时停止,连郭铭和徐东卓也凝定不动。
看来在最后时刻,罗烈然还是快了一步。
伸指轻轻拨开颈上的刀刃,罗烈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将利刃抓下,他提刀就向郭徐两人走来。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罗烈然取得最终胜利,已成定局。然而刚走得一步,他轻松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变,似乎感到了什么极之可怕的事。
有些呆滞的举手看看,罗烈然身体表面出现某种奇异的变化。怎么说呢?就像是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画面上的人物出现的那种扭扯和变形。
他的身体也是如此,只是没那么夸张,而且每次轻微的错位,都会很快恢复正常。不过这发生在人的身体上,是无论无何不正常的。
愕然抬头,罗烈然向凝住不动的徐东卓道:“还是你厉害”
领域刹时接触,当随之而来的“时间补偿”开始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就像突然崩塌的积木,罗烈然的身体瞬间分解开来。这是完完全全的分解,刹那他身体的各部分从不同的地方出现,随后鲜血溅起,漫天碎肉断肢,情景可说残忍到极点。
看来最后,还是徐东卓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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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腥风血雨,郭铭傻傻的转头:“怎么回事?”
徐东卓捂住眼睛叹道:“我不过是在领域内把空间切开,罗烈然一动,他的身体各部位就会融入不同的空间,然后从相应的地方出现。就等于是被空间给切碎,之前我的能力都是移动整体,这次算是变种吧。”
再看了一眼场中的景象,郭铭不由道:“你可真残忍啊。”
徐东卓苦笑道:“别说了好么?我现在心里也很难受。老实说这招只是在之前偶尔想过,从没练习过,这也是第一次用。哪知效果会这么震撼,老实说我真有点想吐的感觉,这恐怕已超出人力的范围了。”
郭铭点点头:“是啊,不得不说,你这真是变态的能力。”
注意到血泊中静静躺着的两颗小球,徐东卓一招手,两球刹时现于掌中。抖去血迹,他拿给郭铭看了看:“就是为了它们,唉”
郭铭也不由叹了一声:“想办法处理一下吧,我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看了。”
徐东卓同意道:“说得对,想办法把那边的火弄来,也算给罗烈然火葬吧。”
想了一下,郭铭突然转身:“说起来,我其实也一直有个想法,不过从没来得及试验。想想没道理,你能成,我应改也能办到。”
“什么?”被他的话勾起兴趣,徐东卓忍不住问道。
没有回答,郭铭只是向燃烧的直升机稍微弹了弹。让徐东卓不能置信的事发生了,只见缓缓的,几团火球慢慢升起,向这里飘来。
“我的天,祝依芸都不能隔这么远控制火焰,你是怎么做到的?”徐东卓喃喃的道。
郭铭慢慢将火球引来,同时道:“我突然想到,既然我可以隔空控制自己制造的物质,那么如果这物质附上某种东西,是否也能相应的控制那种东西呢?我只是将很少的一点物质极度膨胀化,你知道,就像爆米花或者金箔,将很少一点东西的体积扩大到极至。然后用那团东西笼住火焰,就能控制它了。”
徐东卓凝目看去,果然看到火球表面有一层几如塑料保鲜膜接近透明的东西,他不由道:“好小子,看来你愿意,都可以做玻璃了。”
郭铭将手一挥,火球砸上地面,刹时大片火焰弥漫开来,将罗烈然的“尸体”覆盖住熊熊燃烧起来。
“老实说,我已经没力气了,不过我想只要能力足够,我可以用这个方法控制任何稍微有形质的东西。比如水,火,尘土,甚至将物质放入人体,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行动”郭铭沉吟着说道,突然他猛的住口。
抬起头,徐东卓也正向他望来,两人都为刚才的话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