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栾明答应进屋有两个原因,但却不是喝酒。
可肖三却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似乎不把这瓶啤酒给喝光,有些不近人情。
因为肖三刚才说了,这瓶酒算是对周强的道歉,不喝又怎么说得过去?
见栾明两人均喝光了瓶中酒,肖三显得异常兴奋,抹了把嘴角的啤酒泡沫,紧接着打开了第二瓶啤酒,笑嘻嘻地招呼道:“来,吃点菜,先压压惊。”
在他看来,刚才在外面围观的民工,给栾明两人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栾明非但没有被吓到,而且还从那些围观的民工身上,看到了一种团结的精神。
这是值得为之骄傲的精神,身为出外打工的栾明,深知这种团结的重要性。
之所以他决定对肖三的邀请做出妥协,很大程度上也是取决于对这些敢挺身而出的民工的一种尊重。
再加上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只是想要肖三给出一个说法,所以他们才“被迫”喝光了一瓶啤酒。
眼看肖三又拧开第二瓶,栾明忍不住回绝道:“先别急着喝酒,你该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提到来意,肖三顿时显得极不自然,悄悄瞄了眼周强还在肿胀的嘴角,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
伴随着这声沉重的低叹,肖三开始将手伸进裤兜,很快掏出一叠钞票,摆在周强的桌面前。
栾明和周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桌面上的钞票。
只见一叠面额不等的钞票,参差不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股铜臭的光晕。
粗略看了看,这叠钞票不会超过两千块钱,应该是今晚夜排档的营业款。
见栾明两人直愣愣地望着桌上的钞票,肖三苦笑着解释道:“这是几天摆夜宵的收入,只有这么多,你们先拿着。”
还以为是一天的收入,原来是好几天。
“你拿钱干嘛?”周强不解地问了一句。
肖三保持着苦笑的表情,接道:“算是对你的经济赔偿吧,看你嘴角肿得那么厉害,将这钱拿去看看医生,搞点消炎药。”
“你就这点钱?”栾明亦接问了一句,同时皱起眉头,环视了一遍租屋四周。
肖三见状,以为栾明是嫌钱少,赶紧接道:“我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暂时就这么多了。”
“不,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想要你赔钱,你别搞错了。”栾明淡笑着解释道:“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要你给个说法。”
“不,这钱你们必须得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
此时的肖三对周强充满了愧疚,唯有做出经济补偿才能够释怀。
但栾明很清楚,桌上的这叠钞票,可能需要肖三夫妻俩熬好多晚上,才能够赚取到,他当然不忍心要这笔钱。
所以栾明一再表示,今晚找上门来只是要讨说法,不是想要肖三做出经济赔偿。
就算周强真的要去医院,这点医药费,栾明还是出得起。
但肖三却认为栾明两人是嫌钱少,坚持要两人收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女老板再一次出现在租屋中,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钞票,对肖三说道:“我看出来了,这两位大兄弟根本就不是那种耍横的人,他们来只是想要你把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所以这钱你还是先收起来吧。”
不管女老板这番话是否由衷,栾明的确是这个意思。
或许还是很心疼这笔钱,肖三闻言苦笑着点点头,趁势收回了钞票。
女老板瞄了眼栾明和周强的表情,紧接着又道:“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你还是把前面的误会给解释清楚。”
“嗯,我们就想知道,当时你在警察面前叫嚣得那么厉害,到底是有真凭实据,还是在那里瞎起哄。”
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肖三的内心充满了亏欠。
再度低下头发出一声低叹,肖三向栾明两人讲述了当时的情形。
事实上,肖三也不敢确定,周强到底是不是偷内衣的贼。
之前听到叫声跑出去,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却误打误撞地将周强堵在小院中。
由于老婆也是“内衣大盗”的受害者,他对黑暗中跑出来的周强非常憎恨,从心底里认定周强就是内衣大盗。
于是乎,在将周强成功堵在小院墙角根的时候,他满怀激愤地将窝心腿,使劲往周强的身上招呼。
圆脸警察的到来,结束了那场充满愤怒的殴打,也让他认识到,有可能打错了人。
害怕承担责任,他开始在现场和警察进行理由上的抵触,当警察提出要去羁押室了解详情的时候,他真的感到了害怕,便悄悄溜回家,心想着能够蒙混过关。
直到栾明两人再次找上门,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