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空杯,贺玲淡淡地点点头,做了一个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摊牌”动作,示意栾明接着说。
“我知道这个属于你个人的隐私,但我忍不住有点好奇,还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去龙湾一号做工,是别人介绍,还是被人……”
一口气问出这个问题,栾明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贺玲紧盯着栾明的国字脸,又是足足5秒钟,不答反问道:“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在试探我?”
面对贺玲的反问,栾明不由得一怔。
其实在提问之前,栾明就知道贺玲不一定会回答,但没想到贺玲会如此直白的反问。
见栾明面露困惑,贺玲淡笑着接道:“你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敢去那种地方捣乱,对吗?”
被贺玲猜中内心的想法,栾明不由得暗暗称奇:这贺玲的目光也够犀利,察言观色的本领几乎可以和银八哥持平了。
苦笑着点点头,栾明不动声色地接道:“那天你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我就这样出来的,他们敢把我怎么样?”贺玲轻轻松松地应道,显得满不在乎。
可直觉告诉栾明,事情绝非如贺玲说的这样简单。
这看似轻轻松松的背后,一定暗藏着什么玄机。
“那你还在里面上班吗?”栾明换了个方位问道。
假如贺玲还继续在龙湾一号上班,说明她的背景绝不简单。
至少,她和银八哥之间会存在着某种“渊源”,或者有什么能够让银八哥忌惮。
“上班?”贺玲嘿嘿笑道:“我去那里纯属好玩,上班不上班都无所谓。”
贺玲一句“无所谓”便将问题巧妙的掩饰过去,这让栾明有些傻眼。
他突然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名叫贺玲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才17岁?
从贺玲的言谈举止来看,她更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手”。
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栾明提到的问题。
相反,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她从栾明的口中套取了很多问题。
很快,贺玲起身告辞而去,只留下栾明傻傻地站在冷饮店的门口,若有所思。
次日凌晨五点半。
灰蒙蒙的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东方也还只显现了一丝鱼肚白。
周强很早便赶过来,帮冯瑛收拾妥当,然后一行人将冯瑛送去火车站。
栾明没有同行,而是赶去医院替表哥办理出院手续。
昨晚他想了很久,以其让表哥呆在柠海市倍受失忆的煎熬,倒不如顺着表哥的意思,让表哥回老家去静养一段时间,这样或许还对表哥的病情康复起到一些作用。
由于表哥的外伤恢复得相当不错,出院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可当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院时,却遭到王警官的阻止。
理由是李存余随身携带的东西属于一级禁品,虽然有人保释暂时可以自由活动,但还没有解除嫌疑,所以不能离开柠海市市区范围。
“王警官,你也知道,我表哥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医生建议要回到他有记忆的地方去生活,这样才便于他的病情好转,让他尽快地恢复失去的那段记忆。”
在楼道走廊里,栾明诚恳地提出了要求。
王警官没有直面回绝,而是掏出一份检验报告,正色道:“小明,这是你表哥的验伤报告,以及从他身上搜出的物品化验单,如果你真想要帮助你表哥,就得让他留在柠海市,以便随时接受询问,协助我们的调查。”
“可他已经患上选择性失忆症,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怎么协助你们调查?”栾明苦着脸回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加需要他留下。”
王警官语重心长地接道:“那段监控视频我不止看了十遍,我也很同情你表哥的遭遇,但我们真的没有发现当时有谁塞东西到你表哥身上的动作,而且你表哥作为受害者,还得留下来,假如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连最起码的证据都没有了,以后就算是抓到那三个行凶者,还怎么去定他们的罪?”
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栾明不禁低下头,改变了最初的打算。
拍了拍栾明的肩膀,王警官苦笑道:“说实话,这件案子非常棘手,上面不断在给我施加压力,而你表哥作为唯一的受害者,却又患上失忆症,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老天爷在故意给我开玩笑。”
听得出,王警官也很为难,而并非是在故意刁难。
“王警官,那样怎样才能够让我表哥获得真正的自由?”栾明不禁反问了一句。
望着栾明憨厚的国字脸,王警官镇定地接道:“想要让你表哥获得人身自由,必须要先抓住那三个行凶者,因为他们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王警官,我想看看你说的那段监控视频?”栾明突然冒了一句,王警官闻言一愣,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手上有一段监控视频,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的一样?”栾明紧接着说道:“我想协助你,早点抓到那三个行凶者。”
稍稍迟疑片刻,王警官点点头说:“行,先把你表哥安顿好,下午3点把你手上的监控视频带过来我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