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令李存余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茫然地问道:“小明,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租房合同……”
栾明挥手示意表哥住口,接过话茬道:“就是两张租房合同的纸,被我当做手纸用掉了,没啥大不了,可以重新打印一份就是。”
这话听上去说得轻松,却是挫了徐叔的锐气。
狠狠盯着栾明的国字脸,徐叔的脸色愈发黑沉,一字一句地接:“小子,我看你是存心想和老子过意不去是不是,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在这里住?”
“想住又怎么样,不想住又怎么样?”栾明毫不示弱地接问了一句,面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这下徐叔被彻底的激怒了,张口骂道:“小子,这是老子的房子,你表哥已经欠了老子两个月的房租,你还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信不信老子马上把你们赶出去?”
徐叔的怒言令李存余的酒醒了大半,他赶紧拉了拉栾明的手臂,急道:“小明,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怎么可以和徐叔这样说话。”
随即又对徐叔陪着笑脸道:“徐叔,我表弟人小不懂事,刚才纯粹是喝醉了说的胡话,你千万不要生气。”
见表哥低三下四的赔不是,回想下午在屋外偷听到的那些话语,栾明的怒火借助酒劲,“腾”地直冲向脑门。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栾明淡笑着接了一句,那慢悠悠的的语气,分明是在向徐叔示威。
李存余一听这话更急,当即喝道:“小明,你刚来这边,啥情况也不清楚,不要乱说,免得惹麻烦。”
言下之意,要栾明别惹是生非。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更何况栾明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务工者。
徐叔似乎对李存余的表现很满意,闻言微微点头,冷冷地紧盯着栾明的国字脸,想看看栾明要怎么收场。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栾明是从三年前,重新回到这里的。
栾明昂起头,不慌不忙地接道:“存余表哥,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怎么叫惹麻烦?”
“小明,这里是徐叔的租屋,你说那些大话做什么。”李存余不无担忧地接了一句,频频对栾明暗示眼神,希望栾明不要再说什么激怒徐叔的话语。
毕竟李存余还欠着徐叔两个月的房租没给。
但栾明对表哥的暗示置若罔闻,随口接道:“我这说的是实话,我们出钱租房子,在解除租约之前,他没有权利赶我们出去。”
徐叔冷笑道:“说得轻巧,捻根灯草,你表哥还欠着老子两个月的房租没给呢,你说什么屁话。”
“是吗?”栾明回了一个冷笑,猛地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无不傲气地接道:“徐叔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栾明的手上捏着的,是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
红红的钞票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特别的光泽,晃得徐叔双眼发亮。
“你小子,你们……”徐叔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小子,你下午不是说没有钱给房租吗,这钱是哪里来的?”
李存余似乎也没有料到栾明会突然掏出钞票,面对徐叔的质疑,一时之间楞在当场。
“这钱是哪里来的,与你无关。”栾明用嘲笑般的语调接道:“你来这里还不是为了收房租吗?”
说着,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徐叔,接道:“这是替我表哥还欠你的房租。”
眼望着栾明手中剩下的那叠厚厚钞票,徐叔的脸色变得不再那么严厉,随口接道:“既然你们交了欠的房租,那合同纸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回头我重新印一份,明天拿过来再签。”
李存余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当即接道:“好的,徐叔,你明天把合同拿来我们签吧。”
李存余想息事宁人,但栾明却不愿意善罢甘休。
“这个就不劳烦徐叔了,我想我们还是换一套大点的房子吧,两个人挤这么小的房子,住起来也不舒服。”栾明不急不慢地回道,存心要让徐叔怄气。
徐叔的脸色再度黑了下来,忿忿道:“别以为还清房租就了不起,这房子是我的,老子随时可以赶你们出去。”
“谁稀罕你这破屋,”栾明随口接道:“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长住。”
“尼玛……”徐叔被彻底激怒了,铁青着脸,汗水从额头的皱纹里渗出,在灯光下泛着色泽。
“徐叔,你是老辈,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说脏话”栾明势要把徐叔的肺给气炸,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好你个死小子!”徐叔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现在我宣布,我的房子要收回,你们马上搬走,不要再让我在这屋里看到你们!”
李存余大惊失色,拉了拉栾明的手臂,赶紧对徐叔陪笑脸:“徐叔,我表弟今晚真喝醉了,你可千万别见他的气。”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存余尽管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畅快。
好像堵在气管里的一口痰,终于被咳出的那种畅快。(未完待续)